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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過一劫,摯愛慘死

說,想到此處,其中有一人擔憂道:

王爺,雖說這女子是烏瑟的大司祭,但當年她幫王爺勸說烏瑟殘部南遷,又叫眾人放下成見,安心生活,早已被那群流亡在外的賊人視作叛徒,她的性命安危,那賊子真的會在乎?

原來那靜室中的女子竟也是烏瑟人,烏瑟人逐水草而居,視長生天為神明,他們之中侍奉長生天的聖徒被稱為大司祭,在烏瑟人心中亦如神一般。

當年周景宵坑殺十萬烏瑟士卒後,強令剩下的老弱婦孺離開故土,去大梁的南面墾荒。那些烏瑟人如何肯願意?雖早已無力反抗,但七八歲的孩子都會拿起羊叉來,誓要與梁人一決生死。

為安撫他們,周景宵不得不請這女子出面勸說。也不知他二人談了些什麼,那女子雖為烏瑟的大司祭,卻勸說烏瑟人歸順大梁,離開北國,去往他鄉。

其後又經歷諸多波折,整整五十萬烏瑟人在經歷數年的時光後,終於全數南遷。除了小部分流亡在外的殘部,北國的草原再也不屬於烏瑟,而那些南下墾荒的烏瑟舊部,除了長相,如今大部分也都與梁人無異了。

至於這女子則是名為隱居實則軟禁地在此處居住了多年,她依舊被眾多烏瑟人奉為神明,因此朝廷自然不可能允許她在出現在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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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流亡的烏瑟殘部因為她的勸說之舉,則視她為背離故國的叛徒,聽說有些烏瑟人對她的恨,甚至不亞於恨周景宵。

此時聽到心腹的疑慮,周景宵沉默片刻,方道:

烏瑟人信奉長生天,也把統領烏瑟的王室視作神裔。是以王室每一代,都會有一個孩子拋棄凡俗,將終生都獻給長生天。

說到此處,眾人已然明白,道:這女子,莫非竟曾經是王室公主?

難怪那賊人涅古是蠻王幼孫,這女子想必是他親姐姐。

血脈親情,自然無法置之不理。所以周景宵才用烏瑟文寫了一封威脅信,直接告訴涅古,若他敢動玉姝一根毫毛,第二天他就會看到這女子的腦袋掛在大正門上。

他相信涅古明白自己說得出做得到,戰場之前兵戎相見時,他親眼目睹自己斬斷他兄長的咽喉,斬斷他父親的咽喉,一刀砍下了蠻王的頭。

他所有的親人都死在了自己手上,而這女子,是涅古在世上唯一的至親了。除非他還認自己這個表兄。

不知不覺,男人的唇邊竟浮現出一抹笑,只是那笑容便如泥塑木雕一般。

他忽然想到很多年前,當蠻王、當外祖父圓睜著雙目倒在自己面前時,他的鮮血噴濺了自己一頭一身,那血是溫熱的,和自己身體裡相同的血

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

你一生所愛之人必會慘死,至親皆亡,骨血斷絕,因為你,他們連死也不能瞑目!

你將永生永世身處修羅地獄之中,哈哈哈!哈哈哈哈!用你的一輩子來贖罪罷!!!

到了三更時分,忽的下起雨來。

玉姝從雨聲中被驚醒,雖隔著厚厚的牆壁,但耳邊依舊如有擂鼓一般,滂沱大雨將整座京城淹沒在水幕之中,無疑也增加了這夥烏瑟人躲藏的難度。

這幾日裡,這群烏瑟人帶著她至少轉移了四處地方,每到一處,他們至多不過停留兩天,便會匆匆離開。

在最開始的那個地窖裡,玉姝還呆了有三日,到了昨晚的那間屋子,她尚未睡著便被人拽起來,急急塞進馬車裡,又冒著大雨急急離開。

她看的出來,涅古就是那個藍眼男子,越來越焦躁,越來越急迫了。

他的臉色每日都是鐵青的,起初還會時不時來諷刺威脅玉姝兩句,這幾日卻是行色匆匆,整夜整夜地與他的那幫弟兄聚在一起不知商討些什麼,根本沒有多餘的心神理會玉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