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君者卻以勢凌逼臣下,誰都說不過去!”
奈何話雖如此,眾人卻也開始議論紛紛。
太后勢大,誰敢輕易開罪?縱程家亦是累世簪纓,縱程海貴為三品大員,在她面前也是不得不低頭的臣子。
程海固然可以拒絕這門親事,太后想必也不會表露不滿,但她若記下這一筆了,日後有的是法子報復回來,休說程海可能烏紗不保,嚴重的,甚至還會危及程家闔族,以至連累姻親。
因而眾人都是惋惜不已:“可惜程姑娘這樣好的人,嫁過去了,少不得要被婆婆欺凌。”
“那郡王也不是什麼好的,聽說學識都只平庸,如何配得上程姑娘?姑老爺倒是疼女兒,但也沒得為了一個女兒,置前途家業於不顧的理兒。”
言談間,都覺得玉姝是必嫁了,不用等到太后賜婚,恐怕程海也只有松這個口。
玉姝身處其中,自然不是毫無所覺,眾人見到她時那同情中帶著惋惜的眼神,姐妹們的欲言又止,她又不傻,如何看不分明?
錦瑟因怒道:“老爺那樣疼姑娘,如何會不顧姑娘終身,明知眼前是火坑還要送姑娘去跳?姑娘別理那起子亂嚼舌根的,憑是誰去說親,老爺斷不會害了姑娘!”
凌波見她近日神色鬱郁,雖說在人前一應如常,無人處卻時常發怔,或默然不語,也知玉姝憂慮此事,勸道:
“錦瑟說得在理,老爺素昔疼愛姑娘,連這裡老太太都知那郡王府不妥,老爺定會明察秋毫。”
卻見玉姝嘆道:“我擔憂的不是這個,你們當我怕爹爹不顧我的意願,要將我隨意許人嗎?”她從來都不懷疑程海的愛女之心,“我怕的反倒是爹爹為了我,得罪沈家,乃至得罪太后。”
眾人只知太后此舉是為了拉攏程海,卻不知玉姝早品出這門親事背後還藏有另一層意思——
一旦程海拒親,那就表明他在後黨和王黨之間做出了選擇。哪怕程海只想做純臣,既然他拒絕太后的示好,太后也就容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