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鶯冷笑一聲,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見。
等到一片混亂的前廳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到了那兩邊開滿了鮮花的青石小徑上。
風月閣處處風雅,此時正是黃昏,暗香浮動,花影重重,正是一派醉人美景。
來人確實如謝玉所說,入眼便是一個葉無鶯眼熟之人,正是秦家無疑。他並不大認識祝家人,但那些面容矜驕的世家子,多半來自祝家。謝玉說的不錯,上官家只是把他們當做棄子。
秦家是葉家的姻親世家,雖然與葉無鶯素有仇怨,卻是葉慎敏丈夫的夫家。至於祝家更是與葉家關係親厚,作為博望城的大世家之一,與葉家也結過一門親。葉家家主葉慎一的妻子,正是姓祝。
顧輕鋒站在葉無鶯身邊,淡淡開口,“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不成器的顧家人,不用顧忌,全部殺了吧,這樣的蠢貨留著也只會禍害家族。”
這時才有一個年輕人跳了起來,“顧輕鋒,你——我要去告訴父親!”
“去吧。”顧輕鋒嘴角的笑容很譏誚,“反正我也從未將他視作我的父親。”
這世上與家族割裂聯絡的可不僅僅是張衣白張將軍,又或者自名鴉雪的容恩霖,但唯有成了聖者,若當真要脫離家族,還真不困難,連經常張家那樣的大世家,甚至是容家這樣的十大世家之一,他們都沒什麼好怕的,更何況顧家只是個小地方的小世家。
不用顧輕鋒說,葉無鶯也猜到了這青年必然是顧輕鋒同父異母的弟弟。
顧家以往人丁單薄,只因素來多出情種,顧家多是夫妻恩愛一生相伴,再無第三人的長輩,偏偏顧輕鋒的父親是個例外,他娶妻納妾,有些妾生的兒女顧輕鋒連見都沒見過幾次。
比如眼前的顧輕汝。
愚蠢、自大、天真,簡直像是被門夾了腦袋。
顧輕鋒覺得,其實還是以前的顧家好一些,孩子太多了,自然很難個個都養得好了,就容易良莠不齊,譬如眼前這個,就是“莠”的代表性人物。
一些與他們的家族有聯絡的世家子,再加上重金聘來的兩個聖者,便想阻攔他們實在是有些太過樂觀。
葉無鶯目光沉凝,總覺得上官家真正想做的並不是這個。
這時候謝玉驚奇,“噢,你們竟然姓謝嗎?我可是從未見過你們。”
幾個謝家子弟憤憤地看著她。
要說謝玉也是傳奇,從小被後母虐待,後來峰迴路轉,卻是得到謝家看重,謝家老太太總說謝家對她有多少恩情,其實根本不盡然。在她十歲進入官學之後,明明作為煉氣士,該是用黃金堆起來的修煉道路,於謝玉而言容易得就跟吃飯睡覺似的,她跟著葉無鶯,竟是再沒用上過謝家,因此和謝家的關係也很是淡薄。
之前因為葉無鶯的緣故,謝家也想要管束謝玉,讓她為家族服務,然而謝玉早已經脫離了他們的控制,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夠治轄的了。
“鴉雪先生。”
葉無鶯頭也沒回,輕輕道,“這裡先拜託你了,我心有所感,怕是上官家的目的並非在此間。”
鴉雪有些驚訝,他成為聖者已經不少年了,於隱匿身法上有獨到之處,即便同是聖者,能這樣就發現自己著實不簡單。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中湧現出一種古怪的想法,覺得這位葉將軍似乎對自己很熟悉。這種感覺很難說得清楚,且不僅是他,他身旁那位天巫大人對自己的敵意也來得相當莫名其妙。
他可以確定,在今日之前,自己從未見過這兩人。
以他們的容貌氣質,必然見之難忘。
“鶯鶯,你的意思是……”謝玉驚訝,轉念一想便將視線透過那黑色長河,投往遙遙的皇城。
司卿冷笑,“上官家若真是天真地憑著眼前這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