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要請人入宮,當然也有等級的,眼前這個……是皇子皇女規格的車架。
雖然如此說,那些個來國子監的皇子皇女,誰都不會乘坐這樣的車架來,太過隆重,唯有在每年祭祖或者出巡的時候用一下,誰會沒事兒搞這麼一套行頭往外跑啊!
於是,皇宮裡的那位究竟想幹什麼?
名義上請的是四皇子趙弘沖和他的伴讀,但是,明明該是主要被邀請物件的趙弘衝臉色卻十分難看,一雙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以他的聰明,怎會不知道這車架是為了誰。憑他一個失了母族勢力,十五歲都沒能跨過五級的皇子?別說笑了!
是以,他一邊嫉妒得胃都在疼,一邊還笑著同葉無鶯說,“走吧,不要讓父皇久等。”
去皇宮不需要帶太多人,因為確實沒人敢在這一路上動手,所以,葉無鶯讓秋瑟那幾個近兩年才到他身邊的同司卿一塊兒回去,只帶著青素上了車。趙弘衝身邊也帶著兩個人,一個一見這車架就滿臉驚喜,恨不得跪下來痛哭流涕感謝聖上還記掛著他家主子,剩下的那個臉色同趙弘衝一樣難看。
誰是聰明人簡直一目瞭然。
葉無鶯卻並沒有因為這樣的款待而飄飄然,反倒在心裡冷笑一聲。他太他媽知道座上那人到底有多陰晴不定了,根本沒法揣測他的心思,有一點倒是肯定的,別指望他對任何一個兒子有什麼真正當父親的心思,上輩子優秀如趙弘毓,善良如他自己,那人都不會另眼相看半分,全然冷眼旁觀一群子女鬥得你死我活。
五年來,他是第一次進入皇城,其他皇子皇女的伴讀卻已經出入過多次,只因他是趙弘衝的伴讀,所以至今沒有機會進入這座巍峨的城池。
葉無鶯現代的時候也參觀過故宮,但故宮與這會兒大殷的皇宮是全然不同的兩種概念。大殷的皇宮,遠沒有故宮那樣精緻講究,它大氣卻粗獷,整個猶如一座巨石砌成的堅固堡壘,最難得的是,每一塊巨石都彷彿渾然天成,絲毫看不出接縫的痕跡,就好比這皇宮裡的每一棟,都是由一塊塊巨石直接雕琢而成,雖也有亭臺樓閣,卻無多少精巧之意,反倒一股子磅礴氣息撲面而來。
宮中不論什麼瞧著都很大,這種大不僅僅表現在建築上,宮內不見一朵花一棵草,卻到處種著樹,且都是數萬年的古木,這些古木都不見頹敗腐朽,反倒欣欣向榮,散發著古老的歲月氣息,沉穩寬厚。走在宮內,都有一股特別的芳香縈繞著,久久不散。
巨石料峭,上蓋紅巖,雕刻出層層疊疊猶如龍鱗的屋頂,下有玄石,黑色厚重,又以金石為門,琉璃為窗,在那磅礴大氣之中,便有了富貴雍容。
“馬車”一路將他們送到大殷權力的中心,那高高的猶如坐落在雲端的封天殿。
普通皇城之中,皇帝的宮殿頂多也就是個乾清坤寧,再不然太和永和,哪像這大殷,竟然敢為一座宮殿取名作“封天”,我欲封天,好大的氣魄!
然後,他們便下了車,一路沿著階梯往上走去。
階梯很長,長到需要抬頭方能看到上方的宮殿。葉無鶯邊走邊情不自禁地想著,這大臣們上朝真是件折磨人的事兒,萬一來個政務上的天縱之才,偏偏身體是個弱雞,那豈不是連朝都上不了了?
還真是如此,所以大殷朝的文官,都是能夠輕鬆擄袖子打架的那種,能上得朝的,少說也得有四五級的最低線。
所以,這長得不像話的階梯自然不算事兒。
葉無鶯十五歲,已經是七級武者,速度遠比趙弘衝要快,於是,他很耐心地壓著步子,不疾不徐地跟在趙弘衝的身後。
前方領著他們的,乃是常年在封天殿服侍的宮人,表面不如何,眼角卻一直在偷偷瞧著葉無鶯,一邊瞧一邊驚訝。
趙弘衝很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