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思來想去,千言萬語還是化作一句感謝。
“你現在感覺如何了?血可已止住?”
楚清奕微擺手,不放心道。
景年抬頭,嘗試著慢慢將帕子取下,慢慢道:“感覺好像沒流了。”
雖是如此,口腔內卻依舊滿是血腥之氣。
因著她的動作,二人自然在路上停了下來,楚清奕低頭,月光暗淡,手中也只有一盞宮燈,便湊得近了些。
血似乎是止了,但隨意用帕子捂住,並沒有擦淨,糊的唇間和鼻翼到處都是,看著有些滲人。
“頭暈嗎?”
楚清奕擔心道。
“有點,現在主要是想漱個口,血腥味齁的難受。”
景年皺了皺鼻子,憋著氣道。
她這麼一動,忽然又感覺一股熱流隨著鼻孔而下,瞬間嘶了一聲。
“別動!”
楚清奕也是始料不及,乾脆拿過她手上的帕子,幫她再次按了上去。
景年也隨著他的動作被迫再次揚起了頭。
“景年?”
忽然,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周圍很靜,長長的宮牆圍起的通道里,任何聲音都能被放大數倍。
是歐延——
景年心中一跳,因著這個聲音,憋了半天的情緒彷彿忽然找到了發洩口,被自己感知到時,竟是盡數化作難以言喻的委屈之意。
即便方才被楚清旭那般為難時,也從未產生過一絲這般感受。
現在卻只想一股腦地奔過去向歐延控訴一番。
……
“阿延?”
景年偏頭,回了一句,語氣間的欣喜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
也是在這時,才發覺一路與楚清奕邊說話邊走著,已不知何時遠遠能看到宮門了。
前方,歐延此時正站在距離他們十米遠左右的地方,獨自一人,影子投在宮牆上,拉出長長的一條。
因為方才停下來檢視是否還在流血的緣故,景年未動,而楚清奕微回身,因此稍擋住了她的視線,需側身才能看到歐延。
景年見狀,朝楚清奕輕輕示意,接過他按在自己面上的帕子,快步朝歐延走了過去。
遠處歐延頓了一下,因著她的動作,也向他們走來,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怎麼回事?——”
隨著走近,直到看清景年帕子上的血跡,歐延立時沉了面色,甚至都未顧上向楚清奕問安。
“七弟”,楚清奕跟上來,面露遲疑,看了眼景年,斟酌道,“實在對不住,今日……弟妹在母后宮中出了些事,耽誤了些時間。”
“發生了什麼?”
歐延色變,拉過景年,正要將她手上的帕子取下,餘光卻看到她手上也有血跡,猛地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