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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最後,他們選擇了去追跑掉的馬。

搏鬥中,高溶左臂被深深抓傷,皮肉都翻卷過來了楊宜君沒法確定野狼身上有多少病毒,高溶會不會因此得狂犬病,或者說就算確定了也沒辦法治療。只能當時立刻用酒清洗傷口(幸虧高溶帶了一囊酒),然後開放傷口。

也幸虧抓傷很深,卻沒有傷到重要的血管,竟沒有流太多血。不然就是楊宜君想敞開傷口,那也不能夠比起可能的病毒,那肯定還是眼前的失血更需要忌憚。

這會兒,傷口敞的足夠久了,擔心一直這樣敞著傷口,密林中行動會造成二次傷害,楊宜君才給高溶包紮。

「不是用來敷外傷的」有些草藥有清熱解毒種種功效,醫者會用這些草藥製成藥粉,成為敷傷口的敷料。但現在是野外,哪有藥粉?直接用草藥的話,效果或許會有,但風險就是可能造成傷口感染(其實藥粉也是很多時候造成感染的元兇,只不過有效的藥粉又有殺菌清熱的作用,於是)。

高溶又沒怎麼失血,楊宜君乾脆就不用敷料了。

「這些尋常草藥沒有經過炮製,能有多大效驗呢?反倒是不乾不淨的,容易叫傷口潰爛。」楊宜君剛剛在水中清洗過這些草藥,眼下撕下一小片衣角,裹住這些草藥,然後沾了些水,擠壓揉搓,不一會兒就擰出了深綠色的汁水來。

用手心盛了這一點藥汁,楊宜君遞到高溶嘴邊:「倒是喝下要好一些,公子喝了這個。」

人是雜食動物,對比其他野生動物腸胃算弱的。但要和人身上其他的器官比較,腸胃又確實強大一些。

高溶因為傷口的原因,身上有些發熱,楊宜君摸過他的額頭,還是燙的,這才找了這些能清熱消炎的內服草藥。

高溶看著楊宜君,彷彿是因為炎症發熱而有些反應遲緩一般,過了一小會兒他才低頭啜飲楊宜君手心裡的藥汁。

「苦不苦?」楊宜君笑著問他,一邊問,一邊從自己的香囊裡倒出一個小紙包,紙包裡有幾粒糖丸。這是一種加入了香料的糖丸,吃了之後嘴裡也是香氣,貴族男女都愛用,平日隨身攜帶是常有的。

「還好有這糖丸甜甜口罷。」

高溶眨了眨眼,嘴唇碰到了楊宜君的手指,吃到了那顆糖丸。然後嗤笑了一聲,有些含糊道:「十七娘這是拿我做小孩子了麼?」

楊宜君也撲哧一笑:「不是小孩子,是病人病人自然該照顧些啊。」

楊宜君並不覺得高溶是個武技很強的高大男子,就理所應當地是他關照她。在她這裡兩人其實是一樣的,最多就是高溶武技比她強,力氣比她大,有的時候為了安全考慮,分工會有不同譬如之前對付狼群,高溶就頂在前面,而她只能在後面射箭掠陣。

眼下高溶受傷了,而且正是為了兩人的安全受傷了,是個傷患,那她照顧她,豈不是理所當然?

高溶是真正的天潢貴胄,但他和他那些堂兄堂弟不同,一直處在一種很危險的環境中——這種危險甚至不是潛在的,有那麼幾次,他是真的命懸一線。受傷對他來說,並不是陌生的經歷。

他經常成為傷者,但從來不是弱者,即使是站在他這邊的人,也沒有因為他受傷就覺得他弱了,該多照顧他。

而且仔細想想,真的那樣,他也不見得會高興。成為『弱者』,對他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但此時此刻此地,他卻沒有被冒犯的感覺,也沒有覺得危險。事實上,他都沒想到那些——他只能看到她,只能聽到她,除此之外,他看不到任何顏色,聽不到她之外的任何聲音。

高溶這一刻是前所未有軟弱的,他坐在岸邊大石上,看著楊宜君削尖了一根木棍。然後脫光了鞋襪,捲起褲腿,紮上袍子衣擺,去叉魚。

叉魚當然是很需要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