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也有人言辭激烈:“戶部這是想做什麼,莫非往後要支取銀錢,連內閣都不必經過了?那要內閣做什麼。乾脆以後讓你們戶部當家就是了。”
面對各種質疑和反對,徐謙笑了笑,沒有作答。他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索性闔目不吭聲了。
這本來就是內閣導演的一場戲。臺詞都是現成的,而演員呢。自然也都是苦心遴選過,和他們爭吵沒有意義。
楊一清咳嗽一聲,道:“徐部堂,你無話可說了?”
徐謙道:“若是不按著這個章程辦,用不了多久,朝廷就無銀可用,諸公現在眾口一詞的反對,下官也無話可說,只不過出了岔子,卻和戶部無關,也和下官無關,反正今日廷議,大家說的話都記錄在冊,誰也別想抵賴就是。”
這態度讓楊一清勃然大怒,徐謙的話另一層意思就是,沒有戶部,沒有他這個徐部堂,眼下的事,辦不了,也解決不了。
好大的口氣!
楊一清正要發難,楊廷和卻是張開了眼睛,笑道:“邃庵不是也有一份章程嗎?不妨讓徐部堂看看。”
楊一清這才意識到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在廷議上爭辯,於是強忍著怒氣,道:“不錯,老夫也草擬了一份章程,徐部堂索性看看吧,還有諸公也不妨看看。”
他朝一側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太監連忙去了,取了數十本章程來,上頭的墨跡未乾,顯然是緊急抄錄出來的。
與會的大人們人手一本,都認真看了起來。
徐謙開啟章程,亦是認真細讀。
這個章程與其說是借鑑了自己的思路,卻早就改得面目全非,比如說稅局,是獨立於戶部之外,取名稅監,設監正,地位與大理寺相當。至於商稅的收取,也由稅丁改為了地方官吏,這麼做,顯然是有內閣的盤算,不讓地方官吏參與進來,就怕下頭的反對聲浪太大,這顯然是妥協之後的結果。
再有,徐謙的章程裡,是以向棉桑、木料、生鐵、煤炭等原料徵取重稅為基礎,而這裡頭,依舊是對原料徵了重稅,同時對工坊也要徵稅,採取的是從前十抽一的稅制,同時在各處碼頭和關隘設人員,收取關卡稅。
如此一來,就比徐謙的稅收足足重了一倍以上,而內閣之所以這麼做,顯然也是迫於某方面的壓力,藉著重稅,將直浙一帶的新政狠狠壓下去,打擊一下新政的氣焰。
至於庫銀的支取,那就更不必提了,戶部的職責只是將稅監的銀子押解入庫,而銀子需要用到什麼地方,自然需要內閣批准,收銀子和戶部沒關係,花銀子和戶部更沒有關係。
徐謙其實早就猜測到楊一清擬出這樣的章程,並沒有覺得意外,等他將章程放下的時候,楊一清目光如炬,道:“怎麼,徐部堂以為如何?”
徐謙正色道:“楊大人的章程,這是取禍之道,一方面商賈的壓力太大,關卡碼頭要錢,原料又收重稅,各個工坊又要抽貨,這是竭澤而漁的做法。此外,還有各衙門各自為政,長此下去,問題只會越來越嚴重,就算徵來了稅,將來衍生的問題也只會越來越大,下官堅決反對。”
楊一清卻是含笑看向其他大臣,道:“諸位以為如何呢?”
“甚好。”鄭衝眼皮子都沒有抬,直截了當的道。
那劉芳也是跟著點頭:“老夫也覺得更為穩妥。”
有這二人出頭,其餘人本就是應聲蟲,連忙跟著附議。
徐謙冷眼看著這些人,臉色凝重道:“諸公不嫌太短視了嗎?這份章程,我是萬萬不同意的。”
楊廷和這時站起來,笑了,道:“徐部堂,你畢竟年輕,要多聽一聽大家的意見,廷議是你要開的,而現在呢,大家眾口一詞,都認為好,偏偏是你覺得不妥,可是這畢竟是大家的意思,事到如今,你還要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