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片子裡出過鏡,算是蔣鋒故交,所以也一起帶來了。
唯獨不見秦燼。
“他不敢來。”安冬也注意到,在旁邊說,“他怕。”
納蘭德性回頭看他。今天明明是個悲傷的日子,天氣卻格外的好,陽光刺眼得安冬的臉都金燦燦的看不清。可見老天爺也覺得蔣鋒是個賤人,死得喜大普奔。安冬苦笑一笑說:“我理解他,真的。在意的人死後,實在是沒有辦法把自己拾掇得人模狗樣出席一個很多人的場面的,會瘋。”
“所以當年我的葬禮,你也是……”
“是啊,我怕告別了就是真的了。所以我,沒敢來。”他又笑,這回換了個角度,納蘭德性終於看清了,特別有意境的一幅剪影圖。半點都沒老的一張臉,就是瘦了不少。眼角那一道疤痕格外明顯,“沒看見就可以自欺欺人,假設你還在,只是不能見面了而已。你看,你終於還是回來了吧,我就當你是出門玩兒了三年。並不悲傷。”
“你的傷……”
“傷?”安冬愣了愣,循著他的目光才摸到自己眼角,“哦,這個……你葬禮那天我在家裡做了噩夢,夢到你被大火困住,拼命呼救,卻沒有一個人出現。我想我要去救你,一定要去,晚一秒都不可以。就連夜去了。結果片場只剩下一堆燒焦的痕跡。我找不到你,可是我明明聽到你在喊我,喊我不要不管你,只好拼命去翻現場七零八落的東西,生怕你被壓在下面……然後一根鋼筋從屋頂上掉下來……”
之前聽安冬助理說過,他剛出事的那段時間,安冬的精神狀況特別不好。整夜整夜睡不著覺,還常常出現幻覺。他一直很自責,自責自己那天晚到了一步,只看到了納蘭德性被燒死後的慘狀。他堅信自己只要早上那麼一分鐘,就可以阻止他的死亡發生。
“我說,安冬,”納蘭德性不刻意地說,“我們分手吧。”
“什麼……”
“我知道我們已經分手了,我是說,徹底分手,彼此死心,好嗎?”
“為什麼?我還愛你,讓你苦惱了嗎?”
納蘭德性搖搖頭,答非所問:“我下一個葬禮,你也不要來了。”見他困惑,忙補充說,“放心,你的葬禮我也不打算去。”反正你的葬禮我肯定是趕不上了。因為這一回我活不久。
“‘分手’是情侶用詞。你不承認我們還在一起,我就不承認我們可以再次分手。”安冬哼聲,“且受用著吧,現在你是大老闆,我是你旗下的小藝人,我還要屁股後頭跟你好些年呢。歡迎大老闆隨心所欲潛規則我。”
“……”納蘭德性拍拍他的肩膀,“孩子不聽話怎麼辦?打一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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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燼不在,日記副本就沒法給他了。反倒是蔣太太,竟然真的把日記本燒給了蔣鋒。也算有情有義。
儀式結束本來想早些走,因為並不打算在這葬禮上結黨營私。不對,廣結善緣。也不對,怎麼說……反正,有的是人把每一次婚禮葬禮生日宴都當做結識圈內外權貴的交際場,這不儀式還沒結束就開始互飛名片。
送別到這裡,也算對得起交情。
結果剛一拄拐起身卻被一個不大認識的男人迎上來握手。要不是看到隨後跟來的盧儷,納蘭德性差點沒認出來這個中年發福的老男人就是大悅現任二把手林之遠,也就是不久前傳出“出軌醜聞”的盧儷丈夫。
天哪,他微博上的圖片敢說沒有美顏過度?誰信!
“幸會。”納蘭德性對他“出軌”新聞耿耿於懷,覺得他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