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時節沒人想起家中的暗道。
那是發生危急情況逃生的地方。
潮溼陰暗,下去還需點亮牆上挖出的凹槽裡放置的油燈。
不然暗道內伸手不見五指。那種絕對的黑暗和令人恐懼的寂靜著實招人嫌。
“沒人想到”光是這四個字,就足以讓杏子懷疑。
和讓孫成天假扮女子待在身邊一樣,也是這四個字。
這招應該叫“出奇制勝”。一旦用過一次大獲成功,就會讓人上癮形成依賴。
她必定還會一次次使用。
從救出素夏姑姑的那個小暗室可以通入薛府北院一隅。
那個暗道通向別處的岔口都被封住了。
所以當時杏子和素夏沒有多想。
直到秋霜再次觸發老夫人床下的機關,逃出主院。
說明薛府地下建造了四通八達的暗道。
杏子多次推測,認為自己婆母性格十分多疑,很難相信他人。
人都愛以己度人,她自己陰險無情,自然當別人都有這種心思。
所以不會把這麼看重的東西交給旁人。
她的行為也可以佐證這杏子的推測。
這麼多年過去了,連親女兒出嫁,她也沒拿出太過出格的首飾陪給女兒。
足以說明那些東西有多寶貴,她連最親的孩子們都不給。
怎麼可能交出去給外人保管?
出於這兩點,杏子來回推測多次,都認為珠寶藏在暗道中。
“婆婆做了這麼多惡事,我們把仙孃的東西拿走,換成銀子,一部分給你姑姑,一部分我拿去免費給看不起病的人施藥看診,你說如何?”
“婆婆丟了東西卻又不敢張揚,也能猜到是誰拿走財物,卻要打落牙齒往肚子咽,這也算小示懲罰吧。”
杏子想到婆婆看到財物不見,氣急敗壞的樣子,就覺得很爽。
“她那麼精明,怎麼會不把財物放在庫房,過了明路呢?”
素夏反問。
“我也這麼想過,但庫存物件的賬冊不是那麼好塗改的,年深日久,新舊墨跡都不一樣,且薛家若出大事,需拿出銀子上下打點,婆母肯把自己明賬上的東西都拿出來嗎?”
“不上賬就是私房,上了賬緊急時刻就得拿出來供薛家使用。”
大世族是不動女子嫁妝,那是族裡沒到最後時刻。
若真遇到大事,整個家族都快完蛋了,個人利益只能被犧牲來保全家族利益。
這種事萬中無一,但萬一呢?
“所以我說她性子裡的弱點就是狐疑。總要給自己留一手,保證時刻都有退路。”杏子分析得滴水不漏。
“你比著從前簡直像換了個人。”
杏子聽素夏這麼誇她,不好意思一笑。
……
兩人正說得熱鬧,素夏突然打住話,側耳傾聽。
“是他們回來了。”
青連、青雲前後進門,臉色晦暗,兩個女子起身看著他們。
青雲從懷中拿出一疊信件,臉上微微一笑,杏子眼尖見兩人袍角都沾了些許泥土,她挑亮燈,白嫩手掌一伸道,“二哥請坐。”
青雲坐下來,看看自己弟弟又瞧向素夏,眼中帶著問詢之意。
素夏有些不好意思,那信裡每封都有自己對丈夫的思念,倒也不十分過分,因而點點頭。
“青連也可以讀一讀,這裡字字都是當時發生的事。你嫂嫂人品你是知道的。”
青連本不想讀人家的私人信件,便事關母親名聲,他猶豫一下還是拿起一封撕開封口看了起來。
青雲讀的那封則是寫著素夏去大嫂房中蹭吃,藉機打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