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今天是老金圍剿野人溝的日子,他潛伏野人溝數十天,裡頭摸得門清,還繪了地圖。” “他做事向來利落,一個嘍囉也跑不掉。” 鳳藥看著天際若有所思,他在指揮圍剿,卻還能抽空來看自己,該是覺著自己不中用,不放心才過來看看? 鳳藥又想到青連所說雷霆手段,問他,“殺掉這麼多人,裡面一個錯殺的也不會有?” “我的傻姑娘,野人溝中上萬土匪,算得上小型戰爭了,你自己想呢?難道他們做盡惡事,還得先審審不成?再者說,你可知老金帶了多少人?” “二千。” “二千對上萬,按你說的辦法,老金他們都得死完,那些士兵冤不冤?” 青蓮知道,鳳藥有心結,今天死的這些人都算是死於她手。 青連回頭看她一眼,鳳藥知道他和金玉郎多是擔心自己。 心中明白對方今天為什麼要這麼做。 “行了行了,快走吧,先把藥給老大夫送過去。”她推了青連一下,對方歡快應了聲,打起馬兒回速跑起來。 這場圍剿,也沒那麼慘烈。 金玉郎控制了大大小小上百名頭目,小嘍囉便跪地求饒了。 這裡人數雖多,大多是烏合之眾,聚在一起成禍,只要打散,就什麼也不是。 現在正缺手,他心中有了計較。 這些土匪有個議事廳,掛著個破木匾,上書“聚勇堂”他抬眼瞧瞧,輕聲吩咐道,“取下。” 一個影衛輕輕躍起,手上寒影一閃,破木匾落下來,另一人接住,擲在火堆上。 上百頭目齊齊被押在沒了牌子的“聚勇堂”前,跪成一片。 “你們所犯之罪,皆是死罪,所有沾著野人溝的,我可告訴爾等,都沒有好下場。”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所有人犯都伏得更低了。 那個戴著面具的怪客,披著黑斗篷,聲音沙啞低低沉尤如死神。 下面的人心如死灰,涕淚橫流,不敢作聲。 “我也知道,很多人落草,非自願是為形勢所迫。” 他在土堆前來回慢悠悠踱步,“按上頭的意思,一個不留。” “那邊的大坑能埋個上千人,挖好了。” 一片寂靜,上頭說話之人彷彿在思考,下頭跪著的,心絃繃得快要斷掉。 “我看很多人拖家帶口的來此定居,我自作主張,且先饒過女人與六歲以下孩童。” 跪著的人堆中傳出一陣細碎的抽泣聲,有人輕聲說了句,“謝大人饒命。” 影衛將這些能活的,帶至一邊,令其重新跪好。 生死已被劃開,跪在另一邊的那群人已經有人軟在地下。 “六歲以上女孩子,也跪到一邊。” 又分出去一批。 他指著前頭的頭目,“此皆罪大惡極,不配全屍。” 他走到一個留大鬍子滿臉橫肉的獨眼男人面前,“黑頭陀。” 男人“呸”了一聲,別過頭去不理會她。 “本使聽說你是個最貪花的淫奸小人。” 黑頭坨報了必死之心,本不想再多說一句,聽了這話,脖子、頭上,青筋直跳。 伸長脖子咆哮道,“我娘我妹妹都在此處,哪個嚼蛆說老爺我姦淫?說我貪花,沒有的事,喊汙衊我的人出來!” “若有一樁,我自抹脖子不勞大人髒了刀,手要軟我算不得男人! “你不貪花還有得救,凡男人欺凌弱小,皆為鼠輩。男子漢該當效力沙場,為國捐軀,方是頂天立地!” 他一番話說得慷慨。 黑大漢流出淚來,“大人,誰不想為國捐軀?誰不想啊……” 所有人都為之動容,國家動盪,溫飽且顧不上,哪裡還有大義。 “我倒有個門路,可教你為國效力,只要上了沙場,博個封妻廕子也未可知。” 本是該死之人,突然能走上官道,黑大漢激動得滿臉通紅,咚咚磕頭。 “但凡大人說出來,我黑頭陀定當盡死效力!” “那你先將這百十人中,該死該殺之人指出來。”一句影衛端過椅子,玉郎翹足而坐,手拿熱茶,一口口品嚐著。 “請大人指示,標下照做!” 黑頭陀聲如打雷,地上人抖如篩糠。 “凡有姦淫妻女者,殺戮幼子者,殺無赦。” 黑頭陀不再多話,他在野人溝只混得箇中層小頭目,對野人溝中一些無惡不作沒有底線之人痛恨至極。 今天得了些令,怎能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