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這只是短時間的遠距離戀愛,不是分手。你聽好,對你,我不放手,你記住,我不放手,永遠也不。”
第9章(1)
沒有約定,也沒有承諾,他們只是分離。
陽陵泉低調地回到臺北,沒有驚動任何公司幹部、董事或媒體。全世界知道他回到臺北住處的,只有他的父親、他的代理人,與他的特別助理。
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全部的工作只在收成之前佈下的網。
拿到代理人與陽鑫的通話錄音與E…Mail往返的信件備份,拿到陽鑫偽造的那份股權讓渡書,關鍵時刻就要到來,陽陵泉幾乎可以想像,當明天陽鑫在臨時召開的董事會上看見他出現時,表情會有多麼的驚愕。
陽鑫肯定很擔心他會在董事們面前揭穿所有的把戲,也會很害怕與他對簿公堂,更會發現他精心安排的車禍只是一場騙局,而他的代理人其實一直忠心耿耿、從無二心。
他有很好的籌碼可以逼迫陽鑫交出任何他想要的東西,而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很興奮,但他卻沒有。
清晨四點,天色未亮的時刻,才沾枕不過幾小時的他便已悠悠轉醒,他連睡覺都不安穩。
視線往旁邊移到那個池款冬做的,抱著枕頭酣睡的小男孩,唇邊無奈地牽起微笑……簡直像在對比他的失眠似地,狠狠嘲笑他的狼狽與愚蠢。
走到浴室梳洗,卻怎樣也沖刷不掉那股連日來伴隨他的心浮氣躁。
這幾日,他錯過了幾通池款冬打來的電話,等到終於有辦法回撥給她時,她早就已經沉沉睡去。
手機裡有幾則她問他睡得好嗎的簡訊,信箱裡有幾封她傳來的簡單養生料理食譜的E…Mail,電腦裡甚至有幾張她照片的圖檔,然而這些聯絡卻都不是他真正想見到的表情與溫度。
想她嗎?怎麼可能不想?但這算是什麼短時間的遠距離戀愛?他自覺自己對她說的話未免也太言過其實,短時間?多短?遠距離?臺北與花蓮不過幾小時車程的路途又有多遠?他給了她一個他辦不到的空談,而他原本竟然還想要她等他?
她的心太軟,軟到連讓他說謊都捨不得。她比他更知道他的即將迷失,他極為可能會在如斯叢林中找不到路回到她身邊。
思緒遊走了許久,說服自己將思緒從兒女情長的思念中抽離。
換上西裝,繫上領帶,別上領夾,戴上在花蓮那兩個月來從沒戴過的眼鏡,鏡子裡反射出來的人影隱約有種不是自己的錯覺。
人生真的很荒謬是不?
知道他一切安排的父親,欣慰地拍著他肩頭說:“陵泉,你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兒子。”
他的父親竟期待著兒子擊倒兄長,得到他早年遺憾沒有搶下的江山;而他的兄弟們睜大雙眼看著他設下的騙局,在為他鼓掌叫好之餘,也擔心著會被他拔除勢力,而做了一些以為沒被他看見的防範與努力。
難道沒有人覺得這些事情很荒謬嗎?難道沒有人覺得這些鬥爭可笑又愚蠢嗎?難道沒有人發現他的不快樂不健康與不開心嗎?
為什麼從頭到尾覺得他胡來的人竟只有池款冬?怎麼會只有池款冬?
“陵泉,不要把我或是任何人的需求放在你自己的前頭,好嗎?對自己好一點,好嗎?”
她的聲音還在耳邊,可惜回到了臺北之後他便找不到嚮往的天空與平靜得能夠一夜安眠的天堂。
很抱歉,款款,他真的辦不到。
陽陵泉推開大門,邁開步伐,拋在身後的,是他遺忘在花蓮的,池款冬耳提面命的溫柔與良善。
他不行,也必須沒有這些東西,而他就要迎接他的勝利。
沒有簡訊、沒有留言、沒有E…Mail,拿起來看了一百次的電話也沒有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