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的計是取土後在途中掉包,如今有李傑在那兒看著,還有個嚴欽差,是根本做不了手腳,倒不如故做大方,讓嚴嵩去取土不致引人懷疑。
嚴嵩站的離金井最近。剛才藉著燈光先向金井裡看了一眼,一瞧金井模樣不禁心中一動,原來金井就是這般模樣,要作弊果然容易。
唉!只可惜這麼個表功的機會,卻白白給這位兵部主事,嚴嵩心中電閃,暗暗冷笑道:讓我扮泥菩薩可以,但是不能拿我當傻瓜,他們的計謀我已猜到了,得想個法子點出來,不怕他們不賣我這份人情兒。
嚴嵩想到這裡忙客氣地道:“是是是,老國公儘管站在這兒督察,這取土這事交給我們晚輩便是,王大人,您請,學生在一旁守著。”
王守仁聽了也不客氣,取過一把進陵時攜進的小鏟,上了白玉床,李傑頓時瞪大雙眼,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動作。成國公也不知道王守仁要如何取土以遮掩帝陵滲水事,但是他見李傑跟只老鷹似地站在那兒,兩隻手緊張地方都快曲成爪子,這麼虎視眈眈之下,小王如何作弊?
老公爺一皺白眉,踱到李傑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大聲笑道:“你就是工部侍郎李傑?嗯,好樣的,那些賊子連先皇陵墓出了問題都敢隱瞞,罪無可赦呀,要不是你,朝廷上下可都被瞞了過去。”
李傑陪笑道:“老公爺過獎了,這都是臣子們的本份。”,他說歸說,眼睛仍是一眨不眨死盯著金井,生怕有人做什麼手腳。
嚴嵩一看大喜,這個不開眼的壞蛋可是幫了自己大忙,正愁怎麼讓成國公知道我也是保楊凌的呢,這傢伙倒是給我這尊泥菩薩立功的機會。
金井這名字聽說的人多了,沒親眼看到時誰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子,民間有些工匠有所透漏,出於虛榮心理,也大多吹噓的華麗不實,所以這幾位都是頭一次見識到金井的真面目。
王守仁跪在石臺上,也正在打量那直徑半尺、深約一米的土洞。他用手試探著摸了一下,四壁是粘潮的黃土,但是摸到底部,由於那裡土壤滲了米汁,卻乾硬光滑,王守仁心中怦地一跳:他們果然做了手腳了。
王守仁剛剛想到這裡,嚴嵩那句唸白般地“旁、敲、側、擊”便傳入耳中。王守仁心中如電光火石一般刷地閃過一個念頭,他眼角機警地向旁一瞥,只見李傑正瞪大雙眼看著他的的一舉一動,頓時失望之極。
不料就在這時,高高瘦瘦的嚴嵩倏地一轉身,繞到李傑面前俯身施禮,狀極恭謹地道:“學生身為大明子民,亦當謝過大人,請大人受學生一拜!”
這瘦竹竿作一米八幾的個頭兒。一轉來堵得嚴嚴實實。俯下身去施禮都擋得李傑什麼也看不見,李傑有心一閃身避開他,可是那樣做就太過明顯了,分明是對他不敬,對王守仁有疑,他只是略一遲疑的功夫,嚴嵩已拉著他手臂親熱地拍馬屁道:“刑部用大刑迫出口供,百官不服,這才發回重審,若是刑部有大人這樣的智者,旁敲側擊、三言兩語必可令那幾個犯官招供!”
就在這時,只是上邊嚓嚓鐵鍬剷土之聲飛快來,傾刻工夫王守仁已歡聲笑道:“金井之土已取得,取金匣來盛土”
…………
王瓊在書房內踱了半晌,忽地停下冷笑道:“那幫逆臣賊心不死,妄想取土勘驗,哼哼,那小小什長若非事實俱在豈敢誹謗?軍中健卒若無內情怎會突然死亡?我已著人守著盛土金匣,鑰匙盡毀,只餘我這一把,只要土壤無恙,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徐貫喜上眉梢地道:“欽差也該回來了吧?勝負成敗在此一舉啦!內閣三公包庇罪犯,將龍脈受損之事不放在眼裡,只計較些蠅頭小利,皇上必定心中不悅。此案一了,他們的前程也要盡了。”
王瓊皺眉道:“徐尚書,我等此舉,乃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不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