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梅冷笑道:“枉我與你姐妹多年,竟不知你如此狠毒心腸!紅拂夜奔、綠珠墜樓?呸!她們是風塵中的奇女子。你蘇三也配和她們相比?
你滾!滾出去,若大人真地不可挽救,我雪裡梅大不了自縊求死,黃泉路上伴他同行,你去享受你的榮華富貴吧,若想留下陷害大人。休怪我翻臉無情”。
玉堂春摸著臉上五道宛然地指印苦笑道:“你這火爆脾氣甚麼時候才肯改一改?幸好今日見那偽君子的人是我,若是你,一經人家對老爺口出不馴,早已鬧翻了,還能套出這些訊息麼?快!跟我回後堂。見過夫人再說。”
雪裡梅被她拉著跑回後堂,這才省過味兒來,玉堂春也沒空和她多做解釋,急忙把從王景隆那兒探來的訊息說與幼娘聽。幼娘一聽丈夫明日就要問斬,身子一晃幾乎暈厥過去,高文心見她臉色瘀紫,駭得連忙扶住她,從袖中抽出兩枝金針在她頸後疾扎幾下,急喚道:“夫人可慌不得。如今大人已然待死,怎生想個辦法才好。”
韓幼娘雖愛楊凌至深,縱是舍了性命也不願他受到傷害,可是皇帝下命殺人,在她的心中根本想不出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夠救他。
她有心憑一身武藝豁出去闖牢救人,雖然明知這法子希望渺茫,大不了陪相公一死。可是在陵上地父親和三個兄弟怎麼辦?如果這麼做豈不是連累他們一同受死。
韓幼娘愁腸百轉,有力使不得,兩行清淚撲簌簌只是不停地流下來。
玉堂春惶然道:“王景隆想陷害公子名聲,讓他的老子害人害的可以理直氣壯,這事兒咱們倒可好整治他,可皇上不會因為這個就赦免了大人呀。我們一介女流,能有甚麼?”
雪裡梅怒道:“怎麼就救不得。我們二人是壽寧侯府要地人,壽寧侯連錦衣衛都畏懼三分,大人還不是整治了他把我們要出來了?文心姐姐是欽犯,誰都說救不得,可大人還不是想辦法救出來了?如今大人有難了,我們女子便只能坐在這兒垂淚等死?不去想怎麼有法子?我要學便學梁紅玉擂鼓助夫,絕不學綠珠只好墜樓明志。”
雪裡梅在楊家一直婢不像婢、妾不像妾,可是這句話一說出來,分明是以楊凌妾室自居,她說完了瞧見三人都以異樣的目光瞧著她,不禁俏臉一紅,訕訕地道:“幼娘姐姐,大人命在旦夕,我我……”
韓幼娘悽然嘆道:“你地心思我如何不知道?可是相公已救不得了,我是他的妻子,自該與他生死與共、不離不棄!你們在楊家無名無份,何苦受這牽連,如今早得了訊息也好,我去取了錢財,你們幾人取了趕緊走吧,還有文心姐姐,你也逃了吧,相公被斬之時,便是幼娘身死時刻,我也不怕縱了你得罪天子了。”
玉堂春漲紅了臉道:“幼娘姐姐,你若抱定必死之心,蘇三願意和你……陪大人同生共死,只是……希望一點沒有了麼?那個告狀的什長萬一肯翻供呢?”
高文心搖頭嘆道:“不要異想天開了,他又不是瘋子,怎麼會……瘋子……瘋了?”,高文心說到這兒忽地心中一動,眼神有點怪異的嘀咕起來。
雪裡梅急道:“那就求皇上去陵上查,前兩日錢大人來府上報訊,不是說過要我們安心等待,說陵上地事天衣無縫、查無實據麼?朝廷怎麼可以怕觸了風水不去驗看,只憑個人口供就殺人呢?我們去告御狀,要皇上派人去泰陵察驗!”
玉堂春道:“這已是死中求活的唯一方法,可是紫禁城我們哪能進得去,我們根本見不到皇上啊!”
這時高文心忽然吃吃地道:“如果讓我見到那個證人,我倒是有辦法讓他……讓他瘋瘋顛顛的,說出來的話再做不得證據,只是要怎麼才能見到他?況且楊大人明日正午就要……就要……,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呀。”
韓幼娘被她們說的心思活絡起來,她忽地想起楊凌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