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在,不必多有錢,最要緊是男方上進,對女兒好即可。
這林方回便看準了池母的心思,請了媒婆上門提親。
那媒婆也是黑心爛肺的東西,下了林方回所予的重金,只將他誇得天花亂墜。不提林方回嗜賭成性,不提他氣死父母,如今早已家徒四壁,只說他年紀輕輕就是秀才,生得人才又好,因家中無高堂,還願意給池母給養老送終呢。
如此一來,蕊娘母女俱被他誆騙,直到定了親,蕊娘遭人姦汙,方才知道這畜生的真面目。
但彼時蕊娘腹中已有胎兒,若此時退親,孩子的出身無法解釋,蕊娘一輩子也就毀了。只得含恥忍怒地嫁進林家,因懷有身孕,好歹不曾遭過林方回玷辱。
隨後她產下一對雙生子,幼子卻在一落草夭折了。不等蕊娘傷心,忽有那放貸的一眾壯漢闖上門來,拿著一沓借據逼蕊娘還錢,蕊娘這才知道,林方回早已將她的嫁妝全部敗光,還在外面欠了整整八百兩銀子。
八百兩,這個數額在秦家看來,恐怕還不夠秦澐買一匹好馬。但在當時的蕊娘眼裡,便如天崩地裂,她就是將自己賣上一百回,也掙不回這筆銀子。
偏這筆銀子又有極高的利息,一日不還,利錢便利滾利。蕊娘只得將林家那座舊宅子給賣了,搬回孃家,又變賣了能變賣的所有家產,池母亦傾其所有,也不過只還得三分之二罷了。
好在放貸之人見她孤兒寡母,著實可憐,便道:“下剩的可寬限你一些時日,利錢也可以不算。”又道,“那姓林的已經跑了,我們東家放話說,他若敢踏進京都一步,亂棍打殺,你從此就當他已經死了罷。”
蕊娘原本恨林方回入骨,此時聞得他今生不敢再回京,雖還身背鉅債,心中竟也大感暢快。隨後她便梳髮守節,安心做了寡婦,只和池母一起撫養兒子,又四處做活,籌錢還債。
但經此一事,池家究竟元氣大傷,也變得清貧了。池母又自覺識人不清,害了女兒終身,沒過幾年便撒手人寰,只留下蕊娘母子相依為命。
時光匆匆,展眼就是五年,蕊娘早已將那個有還不如沒有的丈夫給忘了,只當林方回客死異鄉,哪裡能料到他竟能回來,且還找到了秦府?!
此時她恨不能當場就將這畜生趕出去,又怕林方回鬧將起來,只得忍氣罷了。
二門上那傳話的媳婦子見了她,也忙迎上來,滿臉堆笑道:“妹妹屋裡坐罷,風地裡若站久了,冷著身子。”
一面說,一面殷勤地將蕊娘迎進她們該班歇腳的一件房舍裡,雖不大,但拾得極乾淨。那媳婦子又拿袖子在椅擦抹了兩遍,跟著蕊娘過來的小丫頭鋪上一塊帕子,蕊娘方坐了。
一時只見媳婦子端茶遞水,忙個不停,林方回早已看得呆住了。
他之前找過來的時候,這些人雖說言語間還算客氣,但也都是愛搭不理的,如何這般殷勤過?
又看蕊娘身上穿著簇新的藕荷色緙絲海棠灰鼠襖兒,下系一條撒花百褶裙。那襖上出的風毛根根勻稱,色成一t。林方回這幾年在外頭也曾有幸見識過,知道這樣一件襖兒,至少也得二十來兩銀子,且尋常人家根本得不到這樣好的皮毛。再看蕊娘頭上,雖無太多妝飾,可那一根鑲金嵌寶的簪子亦是奪目輝煌,險些把他的眼睛給閃花了。
蕊娘笑道:“勞煩姐姐了。”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道,“這是我孃家兄弟,有幾句家常話要說,叨擾了姐姐,先賠個不是。”
這媳婦見她如此溫柔可親,接了那荷包過來,一摸,裡頭有三四個銀裸子,愈發眉開眼笑,受寵若驚:“我們是哪個名牌上的,當不起,當不起。”
林方回原本洶洶而來,心想著蕊娘雖說是賣身到了這等高門大戶,究竟也是做奴才的,有什麼了不起?且她無論如何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