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西藩聯合漠北同時起兵,帝與長公主各自領兵,御駕親征。一年後,帝自西藩勝利班師,之後得聞漠北大捷,龍顏大悅。後在光武門親迎長公主回朝,等來的卻是全軍素縞,靈柩一尊。”
慕夕瑤長嘆出聲,蔚為惋惜。
大殿中人聽慕夕瑤提起那段動盪歷史,念及護國長公主英偉事蹟,也是歎服不已,感觸頗深。
“護國長公主殿下,蓋世英豪,英靈永存。”怡親王高聲贊喝。
慕夕瑤俯首附議。後環顧四周,舉目望去。
“甘大人可知嘉和殿來歷?”
莫不是以為她要求宗親大會,就只圖個臉面?
“這……”那監正全身冒汗,吞吞吐吐答不出話。這嘉和殿由來已久,他怎會知?莫非與這護國長公主殿下有關?
“大人飽讀詩書,卻輕忽史實,妾不敢苟同。”慕夕瑤輕瞥他一眼,不屑出聲。
元成帝面色異常難看。四品朝臣居然不通史實,連內院女眷都比之不上?
慕夕瑤左手一揚,寬幅袖擺當空劃過。
“嘉和殿乃成帝欽賜長公主寢宮,大殿中央高懸匾額所書瘦金體,乃成帝親提。”
後宮妃嬪這才齊齊仰望,原來嘉和殿還有如此淵源。
淑妃看著中央端莊肅穆,擲地有聲的慕夕瑤,恍若不識。這個丫頭,太令她震驚。這份學識底蘊,哪裡是尋常人家所能教養?世家望族,也多有不及。
貴妃心中不安越發強盛。就憑慕氏之前種種,如今這般盛氣凌人,也不會平白無故說了這許多。而且以她學問見識,怎可能無的放矢?
慕夕瑤絲毫不理會他人反應,繼續言道,“長公主戰死沙場,帝大慟,於嘉和殿中祭奠三月方休。後將寢宮擴建翻修,一應祭祀祈福宗室大典俱在嘉和殿中舉行。此皇族禮制,自成帝始,沿用至今。”
慕夕瑤回首,雙目凝視司天監監正,厲聲質問,“甘大人可知護國長公主生辰八字,是何命格?”
甘大人被她氣勢逼得腿腳發軟,連連抬手用袖擺抹汗。
“看來監正大人對此全然不知。那便有勞太史局掌令大人為其解惑。”
掌令見元成帝頷首,起身回稟。
刑部尚書聽聞太史局掌令報出長公主八字,很是不解。
“恕臣愚昧,側妃此問仿似與今日審案並無干係。”
“大人錯矣,干係甚大。”慕夕瑤搖頭。
“大魏曆法曾有三次更替,最近一次是在七十餘年前的崇德年間。而方才掌令大人報出的八字,乃是舊曆記載。煩請欽天監監正大人,用新曆測算,再行報過。”
欽天監監正得令,提筆推算。最後一字尚未落下,執筆之手已劇烈顫抖,臉色煞白。一把揭過所書宣紙置於一側,提筆再算。反反覆覆如是再三,終於確認無誤。
抬首看向殿中孑然而立的女子,神情複雜之至。
刑部尚書見他神情詭異,側首拿過被他置於一側的廢棄宣紙。才一入目,驚得陡然而起,面現驚惶,“這……這……”
元成帝看兩人神色不對,遲遲不見答覆,厲聲詢問。“到底如何?”
欽天監監正深吸口氣,跪地俯身,“長公主生辰八字:甲子癸酉甲午甲子。”
砰地一聲,甘大人連退數步,驚恐萬狀下絆倒在地。
“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可能?世上怎會有如此湊巧之事?”
“這是,這分明是……”太后不可置信的看向元成帝。
元成帝面色陰冷異常,看向癱坐地上之人,已是恨極。
“甘大人,你如今尚在嘉和殿中,可敢抬頭直面成帝親筆,將妾之命格再說一遍?”
那監正嚇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