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趟這趟渾水,這些書院的學生,非富即貴,指不定哪個就是他得罪不起的。
但今天不同,今天他是帶著任務來的,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他扯了扯嘴角,冷哼道:“演練戰術,你們說演練戰術就是演練戰術,休要狡辯,本官剛才看的清清楚楚,這就是持械毆鬥!”
周玉見此,只能亮出身份,說道:“王大人,在下週玉,家父駕部郎中,看在同朝為官的份上,還請王大人給個面子。”
駕部隸屬兵部,駕部郎中,官職正五品,比他高了整整四級,和裴縣令同級。
雖說駕部管不到他,但兵部可是六部之一,朝廷直屬,駕部郎中的人脈,也不是他能比的,這種級別的官員及其家屬,往日王縣尉根本不會得罪。
但今時不同往日。
他背後是裴縣令,裴縣令背後是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李玄靖啊,權勢不同於以往任何一位大理寺卿,別說一個小小的駕部郎中,哪怕是他上司的上司,兵部尚書來了,也得低上半頭。
靠上了這棵大樹,別說他是秉公執法了,就算是貪贓枉法,也能挺直腰桿,理直氣壯。
王縣尉沒有理會周玉,只是揮了揮手,說道:“帶走!”
他早看這些仗著家中有人做官,就目中無人的紈絝們不順眼了。
周玉兄弟沒想到,這位長安縣尉,居然如此強硬,眼看著那些捕快走上前來,卻也沒有反抗,他們是官宦子弟,心中清楚,打架鬥毆是小事,違抗官府可是大事。
長安縣衙雖小,但代表的也是朝廷。
周玉向人群外使了一個眼色,一名青衣小廝立刻轉身向著遠處跑去。
宋瑜此刻也從地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身上疼痛的部位,走上前,對王縣尉道:“這位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家父禮部員外郎……”
他話還沒說完,周玉就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搬出你爹,搬出你爺爺也沒用,這位大人,可是鐵面無私的很啊……”
果然,王縣尉誰的面子也不給,鐵了心要將所有人帶回縣衙。
只不過,考慮到他們的身份,他並沒有對這些人採取什麼強制措施。
去往縣衙的路上,周玉和宋瑜等人都是一臉的鬱悶,本來只是一場再也正常不過的約戰,卻沒想到事情最終會發展成這樣。
此時,兩道身影,從茶樓中緩緩走出。
正是李諾與吳管家。
這一次,除了在這裡抓這些當眾鬥毆的紈絝之外,還包含了李諾對《法典》的一次小小試探。
他這些天深入研究法家典籍,逐漸領悟到一件事情,想要修法家,並不能一根筋,有時候還真得靈活一些。
法家修行過程中,要和無數的貪官汙吏,奸賊佞臣打交道,這些人全都是人精,沒有一個好對付,那些直腸子死腦筋的法家弟子,還沒等修行有成,就被人玩死了,能活著修到法家高境的,心多少都帶點黑。
對他們來說,釣魚執法,只是常規操作。
他們不僅釣魚,有時候還養魚。
在某些官員還是小奸小貪的時候,對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暗中收集證據,待其成長為大奸大貪之後,再進行收網,不僅能除掉奸佞,還能借此突破瓶頸,一舉兩得……
當然,也有玩脫的時候。
朝堂之上,形勢瞬息萬變,有時候小魚養成了大魚,還沒等收網,一夜之間,大魚就變成了鯊魚,獵人與獵物的身份,會在瞬間發生轉變,歷史上,法家除奸不成反被除的事情,也不在少數。
更有甚者,會放任自家子嗣作奸犯科。
待到時機成熟,再狠下心來,來一個大義滅親,也是突破瓶頸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