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頭,以禁衛軍骨幹為首的不少人,已經提槍衝了出來,不少延慶標計程車兵跟著,但是更多的人還是躲在營房裡頭,被這突然而起的變故嚇傻了。
楚萬里冷著下完命令,身後的人一呆,有個禁衛軍老兵喃喃道:“咱們禁衛軍不掛白旗的…………”
楚萬里踢了說話的人腳:“你懂個屁!現在咱們是禁衛軍麼?快去!”
身後轟的一聲,四下飛奔傳令而去,在槍聲當中大聲下令:“不許開槍!進入陣地!不許開槍,進入陣地!”
禁衛軍出的骨幹領命很快,連推帶的帶著手下就跳入在營地之內挖好的連成四方型的壕溝之內,葛起泰他們這些本地人也都衝著營房大喊:“誰也不許亂!誰也不許亂!聽令行事!弟兄們,這是咱們露臉的時候,可別裝慫!”
外頭圍監視延慶標的營頭,自然也看到了延慶標這裡的景象,當看到延慶標營房裡頭湧出了大隊大隊帶著長長洋槍的人的時候兒,外面的紛亂,又上了一個臺階。更多的子彈朝這裡飛了過來,準頭也上來一些,打得四下土煙亂冒,空氣中滿是子彈掠過的尖利嘯聲。
本地的延慶標士兵幾乎要將頭埋進土裡,一個個蜷成一團。只有禁衛軍出身的骨幹還伏在壕溝上頭,緊握步槍,觀察著四下,等候著進一步的命令。
楚萬里已經被袁世凱按在了地上,才趴下就兩發子彈打在了門框上面,碎磚灰土撲簌簌的落了他們一身。楚萬里翻身過來晃晃腦袋,呸呸兩聲,笑罵道:“韓老狐狸還真是有一手,一出手就是大場面!***南面恐怕一個整營都給他買通了!這得多少銀子?”
袁世凱趴在他身邊,眼神裡頭也全是躍躍欲試的神態:“大人,現在如何處置?”
楚萬里哼了一聲:“走!去換咱們禁衛軍的軍服,現在該咱們光明正大的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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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內,在幾乎貼著譚嗣同嫡系四營兵警戒***的外面不遠處的一個大宅子裡頭,韓中平和章渝兩人在庭院中翹首而望。
遠處的槍聲,清晰的傳了過來。混雜在一起,已經聽不出個數來了。外頭已經起了浪頭,不遠處可以聽見警戒隆宗門總理衙門湖南兵雜杳的腳步聲亂響,人人都在呼喝亂罵。各種各樣的東西碰撞在一起,發出了紛亂至極的聲響。到了最後,只有一個聲音清晰可辨,不知道是多少嗓門同時吼出的:“回報大人!南苑亂起!”
外頭街道上頭也起了哭喊的浪頭,北京城內勉強維持著的秩序,在這一刻響起的連片槍聲,頓時被摧毀。街上不知道多少人在哭叫奔走——這槍聲,就貼著北京城在轟然作響!各種各樣想也想不到的聲音同時在發作,不知道多少人在扯著嗓門兒哭喊,不用出門去看可以知道外面亂成了什麼樣子!
韓中平身子微微顫抖著,轉頭朝著沉默不語的章渝苦澀的一笑,眼睛裡頭老淚閃動。
他拍拍章渝肩膀,顫巍巍的就轉身朝裡頭走去。
這個宅子本來是一個戶部書吏的。滿清戶部的書吏,
甲一方,比當戶部的堂官都有錢,這宅子很是闊大,容得下。撈飽的人自然不願意身處險地,香教變亂才起舉家遷往天津租界,這宅子也就手變賣了——誰知道兵火起來,這房子還能不能留著!不如變成點兒現的。
韓中平手下最為心腹的子弟,就分成每天幾起,每起十來人的規模入這裡安頓下來。只是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而他和章渝,在城外最後佈置好一切的以後潛入了這裡。
現在,是時候了。
兩百子弟,正在花廳小院當中靜靜等候。都是精壯漢子,多半三十來歲上下,也多半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