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馮的!你少在這假仁假義!你不殺我?那好!老子過去殺了你!”
說著,查仵作又揚起尖刀,直逼馮慎而來。
其他人見狀,急得心似油煎。有心出鏢斃了查仵作,奈何馮慎阻著不允。
馮慎左右閃躲,打算尋個破綻,將查仵作制住。可那查仵作發了狂,只索手足齊掄,把刀胡亂揮刺,竟逼得馮慎一時無法下手。馮慎步步倒退,查仵作步步緊逼。不知不覺,已來在懸崖邊上。
查仵作執刀一挺,馮慎趕忙朝後一縱。不想背後即是石壁,一下子竟週轉不開。
查仵作大喜,足腳一蹬,就想躍去劈刺。誰承想,就這麼一蹬,恰好蹬在一塊石礫上。查仵作腳底一滑,身子便猛衝出去,“嗷嗷”慘叫著,一頭栽下懸崖!
第二十四章 歲聿其莫
突逢變故,眾人猝不及防。馮慎衝到崖邊,急急朝下打探。可崖下茫霧皚皚、深淺難測,已是目力不及。馮慎高喚數聲,亦無人回應。飛霜凜冽,空餘寒風呼嘯。
香瓜衝下望了一眼,吐了吐舌頭:“從這麼高跌下去,怕是骨頭都要摔散了……”
“是呀,肯定是屍骨無存了,”唐子淇道,“他落得如此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馮慎怔立無語,心中滋味萬千。
唐子浚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馮慎肩膀:“馮兄,咱們還有要事,莫在此耽擱……”
馮慎點點頭:“走吧……”
幾人退出密室後,又在山腹內各個石廳內細細搜尋。最終,找到了一隻黑漆木匣。香瓜搬了塊石頭,將匣上鎖頭砸開,匣裡兩樣物什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唐子淇眼尖,伸手夾起一本冊子:“哥!是《辨聞譜》!”
“不錯!”唐子浚接來翻看幾頁,難抑內心激動,“終於將它尋回來了!”
香瓜開啟匣中另一個布包,撥弄幾下,喜道:“馮大哥,那些前擋也都在這裡。”
“好,”馮慎道,“既然東西都追了回來,那咱們這就出洞。只是外邊戰事未知,待會出去時,還應多多提防。”
眾人點頭,連聲稱是,將東西收掩入懷後,便出了山腹。
幾人剛來在外頭,就被一群官軍圍住。原來,官軍已將隘口教匪肅清,正準備突攻入山腹。突見馮慎等人出來,皆以為是洞中殘匪。
馮慎怕生了誤會,趕緊表明身份。官軍將幾人盤查良久,這才打消了疑慮。
經這一役,天理惡徒幾乎全覆。即便剩個把喘氣的,也都被官軍捆了,胡亂扔在道邊。那四個持槍扈從,也在混戰中彈盡力竭,被官軍合斃,砍死在當場。
雖掃清惡寇,可官兵死傷也著實不小。山道上,屍首橫七豎八,血濺得到處都是。一些重傷的兵士來不及救護,皆歪蜷在山石下,抱著斷肢殘臂,痛苦地呻吟哀號。山中老鴰嗅到血腥味,撲騰著翅子,繞著山盤旋。趁人不備,便衝下來在死屍身上狠啄一口。
遍地瘡痍,令人目不忍視。馮慎心中悽惻,忙喚香瓜等人,幫襯著給傷兵包紮。清理屍首時,那四名扈從引起了馮慎注意。仔細驗察一番後,馮慎若有所思。
等收拾完畢,官軍便將那山腹封了,攙著傷員,拖著屍首,下山找烏勒登覆命。
面見烏勒登,周世銘便將剿匪經過詳訴一番,並引著馮慎等人,與烏勒登相見。
乍聞所部損失慘重,烏勒登不免扼腕悲慷。然見馮慎無恙,心下又稍覺寬慰。
馮慎與烏勒登寒暄幾句,又提及查仵作墜崖之事。為保萬全,烏勒登派人去崗後搜尋。
崗後,一條大河奔流不息。河面上凝聚的浮冰,都被湍急的河水衝得七零八散。水深灘窄,搜尋的兵士不敢大意,只好用繩索套住腰,踩著冰茬子在險灘上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