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著說。”
“嗯,”香瓜又道,“當年俺們從天津守到北京,一路過來,親眼見到他們那幫畜生四處殺人放火!”
“小姑娘”,川島開口道,“但凡戰亂紛爭,必然會殺戮流血,雙方互有死傷,也在所難免。況且當年的聯軍中,十有八九是那西洋兵,把舊賬全推到我們頭上,恐怕不妥吧?”
“西洋鬼當然可恨,可就是沒你們毒!”香瓜怒視著川島,“你們矮腳鬼總愛避著壇兵,專挑紅燈照去打。你們有槍有炮,可俺們紅燈照裡全都是女人啊!把俺姐妹們打垮了,你們這幫畜牲還要輪番糟蹋,糟蹋完後不是豁肚子就是砍頭……那西洋鬼子好歹還能給個痛快的啊!砍下腦袋來,你們便拎著頭髮踢來踢去,最後掛在城門樓子上扔泥巴!你說!你們還算是人嗎!?王爺啊,該說的俺都說了,就算您老要砍俺的頭,俺也得先把這矮腳鬼子殺了!”
香瓜說罷,又想跟川島拼命,肅王、馮慎見了,趕忙死死攔住。正當這不可開交之時,亭外突然傳來一聲嬌音:“這大清早的,院子裡可真是熱鬧呀。”
眾人扭頭看去,原來是繡娘在侍女扶持下,姍姍而來。
“你怎麼出來了?”肅王迎道,“留神傷了胎氣。”
“王爺放心”,繡娘笑笑,“我不要緊。”
川島見狀,連忙請安道:“見過側福晉。”
繡娘正眼也沒瞧,繞過川島不加理會。“王爺也真是的,馮相公和香瓜來了,怎麼也不來跟我說一聲?”
香瓜哭著撲去,“繡娘姐姐!”
“小冒失鬼,”繡娘佯嗔一聲,將香瓜攬入懷中。“當心姐姐的肚子。”
香瓜雙眼噙淚,“姐姐,你快勸勸王爺吧!別被那個矮腳鬼給騙了哇……”
“香瓜,”繡娘取出手帕,替香瓜擦了擦臉。“爺們兒之間的事,就讓他們自個兒商量去吧。該怎麼做,我想王爺與馮相公心裡自有分寸……哦王爺,繡娘有一事相求。”
“嗯,”肅王道,“你說。”
“是這樣,既然香瓜叫我一聲姐姐,那我便想認下她這個妹妹。”繡娘說完,衝著肅王眨了眨眼。
“哦?哦!”肅王會意,繼而撫掌大笑。“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謝王爺,”繡娘瞥一眼川島,像是自言自語,“我這妹妹不懂事,總愛說些瘋癲之語、做些無端之行……可就算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也無非是些玩笑行徑。誰要是跟她較真兒,我這個當姐姐的,頭一個便不答應!”
“都瞧瞧繡娘,多有那福晉的架勢啊?哈哈哈……”肅王打圓場道,“咱們大人大量,豈會與小孩子一般見識?風外賢弟,你說是不是啊?”
川島訕然一笑,“這是自然…… ”
“那便好,”繡娘莞爾道,“王爺、馮相公,你們的家國大事,我們女人就不跟著摻和了。我不便久立,先領香瓜回房了。走吧好妹妹,陪姐姐說會兒話去!”
第十一章 分庭抗禮
眾人好勸歹勸,香瓜這才哭哭啼啼的,跟著繡娘恨恨離開。
肅王鬆了口氣,衝川島道:“叫風外賢弟受驚了。來來來,都坐下說。”
重新坐定後,川島卻跟沒事人一樣,徑自端起茶杯,朝馮慎一舉:“馮巡檢,久仰你的大名啊,藉著王爺寶地,我川島浪速以茶代酒,聊表敬意!”
“不勞屈尊,”馮慎動也未動,“在下有一事未明,川島先生既非華夏子民,又為何著我大清朝服?”
聽馮慎改了稱呼,肅王知他心生芥蒂,忙說道:“馮慎啊,你有所不知,風外賢弟現任京師警務學堂的總監督,亦隸屬本王所主持的工巡局,你二人可謂是同僚為宦啊。哦,他那身補服頂戴,便是朝廷特賜‘二品客卿’的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