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一直和花月玩在一處,知道兩人之間的那點事,喬娟這種牛鬼蛇神還是少理的為妙,趕忙開口:「不就是個洗衣裳的地方嘛,換個不就成了?一個村的何必為這種事傷了和氣?」說著拉著小娘子往另一邊走,示意花月也跟著來。
等走得遠些了才說:「這喬娟不講理,你和她白哈什麼氣?胡攪蠻纏她比你使得好,你知道他們鬧著陸大娘分家那會兒為什麼陸良打了他的親大哥?就是因為這個嘴碎娘們。陸大娘不同意分家,她把陸家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這事擱誰身上不恨?不知怎的,我數了陸良這麼多的事也沒覺得這人壞到哪裡去,話都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有幾分真假很難分辨,還是自己睜眼看清楚了才好,免得冤枉了人,我……」看著花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她閉緊了嘴。
花月看著眼前這個生得嬌弱溫婉的小娘子,如細水般讓人看著舒服,輕笑道:「往後離她遠些就是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只是你越躲她越當你好拿捏,再有下次大不了同她撕破臉,誰怕誰呢?」她總覺得這話倒像是說給自己聽,忍不住臉上的笑泛得更大。
三人在河邊一邊洗衣裳一邊聊天,原來這小娘子叫錦繡,家在另一個鎮子上,過來走親戚路上遇到了居心不良的地痞無賴,得虧付行相救才躲過一劫,英雄救美,美人芳心交付,不管什麼時候聽起來都讓人羨慕。
花月與錦繡二妮分開,走到自家門前見劉洪濤略為侷促地站在門口,轉頭看到花月先是意外緊接著紅了臉,掩在寬袖下的手握緊鬆開,輕聲說:「你……你回來了。」
劉洪濤比她高一個頭,花月只得微微仰頭看他,白皙的臉頰上一片柔意:「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劉洪濤垂著眼尷尬道:「我身上戴孝還是不進去了,本想再晚兩天送你,卻沒想到會出這種事。」
第十五章 〔捉蟲〕
花月這才留意到有個小而精緻的背簍靠在院牆上,比她平日裡用的那個小的多,她驚訝地轉頭看向他,滿眼的不解。
劉洪濤笑得靦腆,眼睛不住地躲閃,想看又不敢看,羞窘地說:「我那天路過看到你背著那個大簍子太吃力,正好我閒時與我爹學過編東西的手藝,便給你做了個,你看可和心思?我在上面加了個蓋子,要是裝著什麼要緊東西遇到颳風下雨天也不用擔心淋著。」
花月將手裡的木盆放在地上,走過去提起來背在肩上莫名地貼合,她身子小,背簍過大會甩來甩去,多裝些東西便覺得身上像是壓了塊大石頭彎腰駝背的甚是難看。她忍不住笑起來,額前垂落的發隨風拂動擋住那雙杏仁般飽滿水亮的眼,看不真切卻又帶著勾魂攝魄的迷離,一笑露出一口白淨的貝齒,兩側小虎牙更平添幾分可愛。
劉洪濤常聽奶奶說虎牙虎口越吃越有,這個讓所有適婚男子都惦念不已的嬌人兒,像是天生就該享榮華富貴的,他本就有入朝為官的心思,如今更是堅定心思要離開這裡許她一個貴夫人該有的體面。他緊張地看著她,輕聲問:「要是不喜歡我再去做……」
花月這才看到他手上被利器割破的口子,心裡劃過一陣熱流,她要的也只是這份平淡與貼心,實實在在的就成,彎著嘴角,笑聲清脆如銀鈴婉轉:「喜歡,只是傷了你這雙讀書習字的手,我心裡過意不去。」
劉洪濤將手背在身後,搖搖頭:「不過破了道口子,不礙事。本不該來找你,可不給你心裡又放心不下,你喜歡就好,那我先回了。」
花月看他胳膊上繫著白布帶,想來是覺得穿著孝服四處走不合適才這般罷,古代讀書人的心思都這麼細膩嗎?她看著他走遠這才轉身回家。
院子裡堆滿了收回來的芥菜,大蔥和胡蘿蔔,蔡氏將長相寒磣地挑揀出來洗淨後整齊地擺放在桌上,屋裡傳來說笑聲,花月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