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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兒子,這家子算是完了。”王三嬸瞪了劉大嬸一眼。傻弟這才意識到,媽死了,媽這回真的死了。他轉過身,看見躲在椅子背後的阿花,顆大的眼淚正在往下掉,他抱起阿花就衝出去了。此時,他想逃,逃的遠遠的,他不想看到媽媽被人抬走,也不想看到媽媽被埋進土裡。

山裡有一片桃林,桃花已經落敗了,還有一些殘瓣正在往下落,傻弟抱著阿花躺在地上,看著一片一片往下落的桃花,他自言自語的說:“那一片才是媽媽呢?”阿花抬了抬頭,一片花瓣正好落下來,落在它的眼線裡。他們不再說話,心照不宣的躺著。。。。。。後來,傻弟就會經常來這片桃林,他來了,什麼也不幹,只是躺著。

儘管傻弟有太多的不情願,可還是得面對現實。媽媽下葬的那天來了幾十號人,不算很多,在傻弟的影響中,爸爸下葬的那天來的人可多了,還很熱鬧,且爸爸下葬的那天天沒有下雨,媽媽下葬的那天天卻下著毛毛細雨。山路被細雨打溼了,還有點滑了,抬棺的人一腳踩著一腳,留下的腳印,從家門口一直延伸到了原來埋葬爸爸的那塊墳地裡。。。。。。傻弟一直無法忘懷這些瑣碎的記憶。

土越積越高,和爸爸的墳並立著,像兩座小山丘。傻弟是最後一個去填土的,他只掬了三鞠土,散在在媽媽的墳上。媽媽和和爸爸一樣躺到土裡去了,爸爸躺進去的時候,媽媽哭的很難過,他也就哭了,可媽媽躺進去的時候,他沒哭,也沒有人告訴他應不應該哭,那場葬禮就成了沒有人哭過葬禮。

天色開始泛白,鑲接著銀色大地。傻弟就跟著阿花來到了那塊蘿蔔地,下了大半夜的雪,已將阡陌與平野模糊了,蘿蔔地裡看不到長在地裡的蘿蔔,只看見地中央有幾堆凸起的東西被雪覆蓋在下面,像爸爸和媽媽的墳。

傻弟看了看阿花,很不解的問:“你帶我來這裡幹嗎,難道是要我在這雪叫風哭,枝打鳥飛的時候挖蘿蔔嗎?”別看傻弟傻,也別說他大字不識幾個,可有時候說話還是一套一套的。阿花帶他來這裡自是有用意,這點傻弟也明白。

阿花跑到一個凸起的雪丘旁又跑回來,再跑回去,它是在示意傻弟過去,傻弟裹了裹衣服,近前。傻弟仔細的看了看,雪堆上有部分的蘿蔔葉子露在表面,再伸手扒開來,全是踏實蓋上的蘿蔔葉子,他有些莫名其妙,再扒開葉子就是蘿蔔了,真的是蘿蔔圓不溜球的,長稜稜的堆雜在一起。此時,這些蘿蔔在傻弟眼裡顯得格外的刺眼,可他這心裡又似雲裡霧裡,他只是傻站著,他想不明白,長在地裡的蘿蔔為何會被堆在地裡,又收拾的這麼妥善,他想不到會是誰替他扒了蘿蔔,成大叔?不可能,成大叔這回病的厲害,連走路都困難,怎麼可能會幫他扒蘿蔔呢,可那又會是誰呢?阿花嗎——這隻貓?傻弟這樣想了,只因為他是傻弟,但想歸想,要想承認還很難,這不是親眼目睹的,誰多很難相信。

地裡的這幾堆蘿蔔,對別人來說,或許意義不大,集市上蘿蔔是最為廉價的菜水,十幾塊錢的蘿蔔,就足夠一個四口之家吃上多半年了。可對於傻弟來說,這不是廉價與否,吃與否的問題。往年過年,傻弟的媽媽總會擦上幾大盆的蘿蔔絲,然後過水煮熟,捏去水分,又團成球狀,放在雪陰處凍結實,這樣,正月十五之前,他們家幾乎每頓飯都能吃上水餃。水餃,無論是聽著,說著或做著吃著都是兩個讓人倍感欣慰的字眼。水餃對傻弟來說,是快樂,每頓包水餃,傻弟便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他們可以包出眾多花樣的水餃,他們比賽誰包的快,誰包的精緻,每當這個時候,傻弟天真的本性就顯得那麼純,那麼令人感動,阿花就蹲在他們身邊,半閉著眼睛,體會這種溫馨的親情。多好啊,多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