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她不要與某些人形成結盟關係——尤其是與她那“正在替她做些研究”的父親——否則一旦讓她丈夫發現了,幾乎必然會將之視為背叛。我也指出,若她在兒子成長過程中將兒子納為盟友,也有潛在的危險。這兩點她都同意,但仍堅稱如果勉強與丈夫再次攤牌,那麼她的婚姻馬上就會完蛋,她不想要這樣。我建議她與拉內萊先生磋商,但遭她拒絕,她認為一旦他們開誠佈公,必然會導致如前所述的立即離異的結果。她對丈夫的感情是矛盾的。儘管她心懷怨恨,但似乎仍與他維持親近的關係,並認為她今年稍早決定維持婚姻是正確的選擇。然而她堅決要懲罰他“遺漏與犯下”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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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之形5(4)
……拉內萊太太表現出聰明、自知的態度,正在嘗試面對她人生中一些極為不愉快並且仍未解決的問題。在她認為她已說服我她不是“憂鬱症患者”之後——我鼓勵她這麼想——她侃侃而談關於尋求“了結”的想法,儘管她並不清楚她想要的是何種了結。簡單說來對於“了結”,她偏好為她那位黑人朋友尋求“正義”的這種止痛式的說法,而不是因為自己急欲“報復”。但後者顯然更為準確。
……我警告她,長期內化的憤怒,不管是不是事出有因,都可能會導致她堅決否認與她有任何關係的偏執狂——被迫害妄想、錯覺、恐懼症——她說傷害已經造成了。“我這是進退兩難,伊萊亞斯醫生。如果我屈服,就是懦弱,而如果我反擊,又成了神經兮兮的瘋女人。”
……總結來說,我在這名病人身上找不到憂鬱的跡象。她有執迷的妄想,並且極具控制慾,但同時也非常能自制。我認為她相當令人畏懼……
蛇之形6(1)
最後我只跟彼得·史丹霍普說了不到20個字。他遲到了半個小時,滿口道歉地匆匆進門,然後立刻就被一通電話給打斷。他只說了句是要緊事,然後就消失在他的書房裡,讓他太太對著話筒應付,直到他接起分機。不過沒什麼關係。溫蒂是供應訊息的寶庫,而我相當確定那些事情不可能從她丈夫那裡得到,因為其中有些是閒話,而且有些還相當下流卑劣。
在等待彼得回家時,我們轉移地盤到了起居室,溫蒂試著解下我的單肩小揹包,沒注意到揹包是用一條橫過胸口的繫帶給扣住的。她很驚訝那揹包如此之重,也詫異我為何這麼不願意把它解下。我稍作讓步,把胸前的扣環解開,並將揹包緊挨著我放在沙發上——但就算我現在背出門的是個廚房水槽,我想她也會保持禮貌地什麼都沒問。我在她眼中顯然是個謎,因為不管她腦中想像的狂熱之徒是什麼樣子,那都不會是我。
她放下話筒,微微皺眉。我暗自猜想她是否得常常一肩挑起守護家園的責任。如果角色互換,彼得是否肯如此配合?我的表情洩露的一定比我自知的多。
“他是不是讓你失望了,親愛的?”她打破沉默。
“沒有,”我向她保證;“我來是想談談安妮在葛蘭姆路的那些鄰居,我想你知道得可能會更多。”
她用瞭然一切的眼神盯著我看。“我是說過去,”她溫和地說;“以前他是不是曾讓你失望過?”
“某方面來說是的。”我說,為了避開她的眼神,我故意環顧室內。“他說我歇斯底里,但是我沒有。”溫蒂顯然喜歡收集瓷像,房裡幾乎全擺滿了。壁爐上有一排精美的白色德累斯頓仕女像,牆上的小玻璃櫃裡則放著小小的手繪瓷鳥。照片是她熱愛的另一項東西,家人的照片到處可見,牆上還有一張放大的快照,是七個笑臉盈盈的小孩。“他們是誰?”我問,朝照片的方向點點頭。
她沒有抗議我突然換了話題。“我的孫子。那是少有的一刻,他們全都露出最好看的樣子。”她輕輕笑著。“通常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