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晚霞落滿了窗臺,他們十指相扣,相對浴紅衣。
“阿澤,我愛你……”
那是烈焰宮室殘骸塵埃之下,依舊光鮮奪目
的帝王致命的親暱。
他還陷在回憶的溫情裡緩不過神來,魏休音已經鬆開了他,解開他腰帶扯開他衣襟的手指緩緩地又給他繫上整理齊整,扯了半副袖子給他擦了臉,退開他半尺,留出疏離和冷寂的距離。
楊澤詫異地看著他的舉動,尚來不及問已經聽到院中有高聲的哭喊傳來。
“殿下……”
魏休音舉手擋了他的話,嘴角挽著一個淺淺的笑,低垂空洞沒有焦距的眼瞳看不出情緒來。“為人父母的,對孩子都是要盡心照料的,你去看看吧。”
楊澤張了張口,還沒發出什麼聲音,庭院中的哭喊越發的響亮起來,權衡掙扎了片刻,他還是疾步走出了房門去。
背靠著床邊床欄,魏休音深吸了一口氣,手指攀上衣襟,明明掌中是柔軟的衣料,他手指還是用力到指節發白,突然身體向外一傾,放在床頭邊小几上的一個茶壺兩個茶杯盡數被他推落在地。
清脆的破碎跌落的聲音響了一連串,魏休音在動靜的餘波裡垂目冷靜了很久,很久之後才緩緩蹲□來,伸手去觸碰著那些碎片。
瓷器被摔得支離的稜角分明尖利,有如刺刀鋒利,他的指尖纖白脆弱,輕輕觸到一點就被傷及,鮮紅的血珠滲了出來。
指尖傳導而來的小小痛癢讓他像是找到了什麼宣洩情緒的出口,將手指含在嘴裡,舌尖舔了舔,吮吸著腥甜的血,他想要笑,但是臉頰無端端溼了一片。
阿福是摔倒了才哭喊起來的,他出去扶起孩子的時候,大大的眼睛中流露出想說又不敢說的委屈——頭頂豔陽已過午,小孩子是餓了。
楊澤忙去廚房忙活起來,淘米做飯洗菜切菜做菜,弄了四菜一湯擺好,先給阿福裝好飯讓他先吃,自己趕到房中去叫魏休音來吃飯。
寢室裡靜靜悄悄,靜得彷彿讓楊澤有些心慌,冷不防看到牆角掃帚堆著一些青花瓷器的碎片,開啟門放輕腳步進去,床上的帳子沒有放下,床頭的小几上的茶壺茶杯卻不見了。衣衫好好掛在衣架上,鞋襪也放在地平上,魏休音側躺在床上,臉色因睡眠而微微泛起潮紅,長翹的睫毛輕輕打顫,姣好的眉像是有意識地向中心聚攏。
這世間有美人,美得就像一幅畫,無論坐臥行走,都如同一幅完美的畫。
楊澤看著眼前的畫,只覺得心像是讓人給大力搓揉著,痠疼苦澀,幾乎擰出血絲來。
但他沒辦法做任何事,沒有辦法去補償,沒有辦法去撫慰修復自己給對方造成的傷害,他什麼都做不了。
“是你?”《
br》 魏休音記得這個嗓音,是昨天在上水閣邀他們一起休息的木匠秦潞安。
秦潞安的腳有些跛,魏休音也聽得出他異於常人的腳步聲,門外的人對他笑笑,說道:“是阮姑娘託我來找你的,我聽孫府的人說今天楊家大哥是把阿福一起帶到孫家去玩了,那家裡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了麼?”
魏休音淡淡道:“我又照顧不了小孩子,更何況我一個人習慣了。”
“聽你這樣說我就覺得你一定很寂寞。”秦潞安推了一下上了鎖的門,道:“我們都站著說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你就不能請我進去喝杯茶麼?不然我請你去上水閣也一樣。”
魏休音笑著把鑰匙遞了出去,“湘靈給了你多少銀子,竟然還請得起上水閣的茶?”
本來楊澤想早些回來的,豈料孫滿庭聽到阿福叫他爹爹,十分驚異,一再挽留他和阿福在孫家吃飯,故而等他帶著阿福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
回到家安頓好阿福睡午覺,楊澤拿著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