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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39.傷感的分別

牛頭人沒因在人類城鎮受到冷遇就拋棄友善,它們盛情邀請安南到營地做客。

安南很快知道牛頭人熱情的原因,透過牛頭人族長的抱怨:“外面的人把摻了木屑的小麥粉和木棍一樣硬的麵包賣給我們。”

而安南帶回了它們的族人,還帶了兩小袋不含雜質的粗小麥粉。

安南望了眼營地外圍還在兜售商品的鎮民,沒有拒絕邀請,走進矗立著氈帳的營地。牛頭人們兩米五到三米的高大體型充斥視野,即使追逐跑過的幼崽也差不多和安南一樣高。

行走在營地的安南就像是索魯曼·銅須行走在平林鎮。

幾名女性牛頭人正在營地中間的空地點燃篝火,火焰升起,逐漸散發出和西邊天空同樣的色彩。

安南看見了族長——一道像是一堵城牆,裸露的身體遍佈經歷廝殺的刀鑿斧刻的痕跡的輪廓。他站在牛頭人族長面前,像是壯漢面前的稚童。

而在知道前因後果後,這位牛頭人族長向安南釋放善意。

“為什麼這麼多‘孩子’?”

安南望著這些比馬丁還壯得多的小牛頭人,它們稚嫩的牛角是分辨成年的唯一標誌。

但不能因此小覷它們……作為純牛頭人,它們壯碩體型和虯節肌肉可以輕易舉起百磅以上的東西。

它們是天生的戰士。

“我們要在雪山上待很久,孩子是族群的未來。”牛頭人族長說。

而營地裡那些體型逼近三米,坐在氈帳邊擦拭巨斧的牛頭人,安南毫不懷疑它們是精英級。這樣的牛頭人營地裡起碼還有十幾個——

難以想象法斯特先生是和它們同級的存在。

帶著安南和懷著憧憬的塔西婭,牛頭人族長來到一座插滿褪色羽毛的氈帳。

“薩滿,我帶回了一位失散的族人。”

牛頭人族長在氈帳低首,猶如聆聽到什麼,掀開帳門,讓忐忑的塔西婭進去。

安南留在外面,稍微等待後,蒼老的低語融化了安南和塔西婭的擔憂。

“孩子,歡迎你回到先祖的懷抱……”

族群徹底接納了她。

夜幕降臨,空地升起的篝火驅散夜色。牛頭人們圍繞著篝火,跳動著影子,慶祝一名族人的迴歸。

似乎沒什麼能抵擋它們的淳樸笑容。

跟牛頭人一樣坐在火堆前的安南像是缺了一塊木板的木桶。旁邊被母親抱著的,只比安南矮一些的牛頭人孩童好奇地看著它。

這些牛頭人好奇塔西婭在人類社會的故事。

塔西婭給安南的形象一直是聰明且安靜。但在牛頭人營地,她被族群的氛圍感染,講述起連安南也不知道的過往。

那無疑是令人悲痛的過往,但塔西婭坦然地講述著,洋溢著活力,斷掉的牛角彷彿在火焰下熠熠生輝。

“……我以為我會死在礦洞,但在這個時候,我的人類朋友買下了奴隸契約,然後撕掉契約,告訴我自由了。”

牛頭人們的目光同時望向安南。牛頭人族長嘭嘭拍打胸口:“牛頭人喜歡朋友。”

安南靦腆地微笑著,火光掩蓋了微紅的臉頰。

這時,駐守營地的牛頭人來到篝火晚宴,說一個人類和矮人出現在營地外。

法斯特先生和索魯曼·銅須?

“帶他們過來。”

沒一會兒,法斯特先生和索魯曼·銅須和身後跟著扛著幾桶酒桶的牛頭人來到篝火邊。

“銅須說你和塔西婭來了這裡。”法斯特擔心安南出現意外。

“酒館怎麼辦?”

“吟遊詩人和伊芙琳在,實在不行讓客人自己結賬。”

安南注意到法斯特似乎沒叫過吟遊詩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