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你如今已不再是侯爺的爺們兒,不再是公卿家的子弟了,身上又無一官半職,說到底不過是跟我們一樣的人,在我們面前還拿什麼架子?’,直把他氣了個半死,輕易再不肯踏出家門一步,只每日待在家裡喝悶酒,喝醉了便要麼發酒瘋,要麼拉了家裡的丫鬟乃至年輕媳婦們淫樂,弄得整個家是烏煙瘴氣,混亂不堪。
傅旭恆適應不了搬出侯府後的巨大落差,三夫人同樣適應不了。
先是如今他們住的宅子太小,總共才只有五間四進帶東西跨院,連個像樣的花園都沒有,簡直連侯府的一星半點都及不上,下人也太少,總覺得使喚不過來;其次便是她出門時,再不能像以前那樣,在自己的馬車車頭懸上印有“永定侯府”字樣的燈籠,讓路人見了都自動躲避,而且但凡她去的地方,旁人都不再喚她作“傅三夫人”,而是稱她為“傅三奶奶”;
這還不是最讓三夫人接受不了了的,最讓她接受不了的,是自己孃家人的態度。以前她每次回孃家時,哪一次孃家不是開了大門讓她的馬車直接進去?即便傅旭恆之後丟了官職也是一樣。而且那時候雖然孃家的姊妹嫂子們見了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熱情,但至少面子情兒是做到了的,不像現在,她的馬車只能到角門裡進去,好像她已不再是勇毅侯府的大姑奶奶,家裡的姊妹嫂子們則別說面子情兒,根本連面都懶得見她了,其間的輕慢可想而知;這也還罷了,就連她的親生父親勇毅侯,待她的態度也是大不如前,在他們搬出去之後第一次上門時,便明確告知了她,‘以後無事就不要再回來了,省得讓旁人見了丟我的臉!’
——以勇毅侯的精明,又豈會猜不到此番定是傅旭恆做了什麼徹底觸怒傅城恆和老太夫人的事,所以才會被他們祖孫二人給單分出來?不然真要分家,二房怎麼不分出來,而且只給了傅旭恆一成家產,幾乎竟其等同於庶子對待?以老太夫人對傅旭恆的偏愛,若是他真沒做什麼讓她老人家都無法忍受的事了,她又怎會眼睜睜看著傅城恆這樣對他?顯然傅旭恆是絕無再問鼎爵位的機會了,這樣等同於沒了價值的女兒女婿,勇毅侯自然不覺得彼此之間還有再往來的必要!
這讓從小到大便被勇毅侯當作掌上明珠來疼愛、被家裡眾姐妹嫂子當作明月來追捧、被所有人都奉承巴結著長大,嫁了人之後日子也一向過得還不錯的三夫人情何以堪?她以前便常聽人說“世態炎涼,人情冷暖”,雖然在傅旭恆丟官之後,她已有過體會,畢竟沒有體會到這麼深,也無論如何沒想到,給她最深體會的人,恰是她最親的孃家人,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傅旭恆連最後一絲問鼎爵位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才會這般輕慢她的!
偏生傅旭恆自己還不爭氣,養好傷後不說積極的 出去活動周旋,爭取早日重新出仕,不說時常回永定侯府給老太夫人請安,逗老人家開心,等以後一旦有了合適的機會,便求得老太夫人再讓他們搬回去,以圖大計,反而在出了幾次門後,便輕易再不肯踏出家門一步,只每日待在家裡醉生夢死,家裡但凡有點姿色的丫鬟媳婦便將及淫遍,簡直恨得她恨不能殺了他!
這一晚,傅旭恆又是歇在書房的,據說侍寢的是兩個美貌小童,——家裡但凡有點姿色的丫鬟和媳婦子都已被三夫人賣得差不多了,新買進來的不是奇醜無比的,便是年紀已經大了的,如此一來,傅旭恆只能將目光投向了自己小廝中清俊些的,想著自己寵女人三夫人要醋妒,那自己寵男人她總找不到話說了罷?
三夫人氣得一夜通不曾閤眼,若非自持身份,兼之怕自己貿貿然過去,瞧見了什麼齷齪的畫面汙了自己的眼,早打去書房將那起子下流的小童打成爛羊頭了,說不得只能強忍下滿心的怨恨,打算等天明以後,再上書房找傅旭恆算賬去。
誰知道早起她剛梳洗完,連早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