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樂傻傻地點了點頭,說:“那三萬塊錢是怎麼回事?”
王晗說:“兩個人兜裡就剩了幾百塊錢。人家唐山的司機師傅幫他們拉貨,還跟著他們在港口裡等了十個小時,小賈要拿著幾百塊錢感謝人家,人家沒要。人家要是要了這幾百塊錢,他們倆連回程加油的錢都沒有。
“倆人沒錢,就住了大車店,小賈在大車店裡發起高燒。小五照顧了小賈一夜。第二天一早,倆人從唐山往回走。那輛紅葉麵包車的水箱給凍裂了,乾燒,把發動機缸墊給燒了,機油撒了一公里。路政把他們拖下了高速,讓他們交高速路的路面修復費用,一米三十,一千米三萬。倆人讓人家把車扣了,坐長途車回來的。”
王晗說到這裡,賈勇想起當時經歷的各種窘迫,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險些沒有哭出來。他趕緊舉起茶杯掩飾過去。
康樂後悔不迭地拍著大腿說:“你們倒是打個電話回來啊。我立馬讓李思揚帶著錢找你們去。說什麼也不能讓咱哥們兒受這份兒罪啊。”
王晗說:“小五修車的錢還是小賈跟陳淑娜要的。那三萬塊錢指定是沒有出處。小五沒轍了,給我打電話。我回來託關係找人,才把這事情了了。”
康樂抱歉地說:“這事我是真不知道。賈勇一點兒風都沒跟我透過。不過,我聽著這一米三十的路面維修費也有點兒邪性。不會是讓人家訛上了吧。”
王晗說:“你別管人家是不是有意訛人。那些人就是有意訛你,也不會一點兒緣由沒有,不然他們也不敢。關鍵是,你們不能把人撒出去就不管了。
“就像我們原來在戰場上,總部參謀在地圖上兩點一線一連,用尺子量一下距離就下命令,你連你排必須在幾點幾分之前到達指定地點,否則軍法從事。
“參謀下命令的時候不管你這兩個點之間是平地還是山路,也不管你有沒有雷區。人家倆出去,是給你們掙錢,你們不能這麼不管不問。”
康樂給王晗使了個眼色,用帶著埋怨的語氣說:“扯遠了啊。”
王晗沒好氣地說:“扯什麼遠了?你敢說你和陳淑娜在葉先生那邊沒有單另的一份好處?”
康樂說:“哥,咱還能不能聊天了?你是陳淑娜的師傅,陳淑娜是賈勇的師父,有些事,就是師徒之間也只能悟,不能明說。這規矩你應該比我明白啊。“
王晗瞪著眼睛說:“什麼狗屁規矩。我跟人家講師徒規矩,人家跟我講師徒規矩嗎?我跟人家講師徒情誼,人家跟我講師徒情誼嗎?”
康樂不說話了。
小五帶著服務員從外面進來,服務員把銅鍋炭盆擺上了桌子。又有服務員進來把羊肉、肥牛、百葉、凍豆腐、白菜、藤蒿和麻將小料擺了滿滿一桌子。
小五開了一瓶二鍋頭,拿杯子要給王晗倒酒。王晗擺手制止了。
小五恭敬地低聲問:“不喝點兒?吃肉,少喝點兒?”
王晗搖了搖頭說:“最近不想喝酒,喝了不舒服。”
小五說:“不想喝咱就不喝,什麼時候想喝了,我陪你喝。”
說完,小五拿著酒瓶子徵求康樂和賈勇的意思,見他們都搖頭,小五也不勸,自己坐下,給自己斟了一大口杯。
康樂調整了一下情緒說:“不喝酒也好。咱們好久不見了。以茶代酒,碰一下杯吧。”
說著,康樂舉起了茶杯,賈勇也舉起了茶杯,王晗才舉起茶杯,大家象徵性地碰了個杯。
康樂放下茶杯,就張羅著涮肉,吃肉。一會兒,房間裡就熱氣騰騰了。
賈勇說:“王師傅,我們公司最近要承辦世界工藝美術大會。這裡面有一項議程,參觀中國傳統工藝美術技藝。全世界四十多個國家,兩百多工藝美術家齊聚北京,您看我們該展示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