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娜說:“真要是有他們在巴西練攤的那一天,那也是賈勇練攤,他數錢。你沒聽人家說嘛,他是戰略型選手,賈勇才是戰術型選手。
“那意思就是,他只管出謀劃策,具體怎麼執行,就是賈勇的事情了。執行不下去,責任還是賈勇的。出了任何問題,跟他一毛錢關係沒有,他只有功勞沒有過錯。”
於建學說:“我怎麼忽然想起那個三個和尚的故事來了。段雲峰那架勢,拋家舍業,豁出一切要幹一票大的。你們信不信,像段雲峰這種人,但凡成了事,一定會找茬兒換老婆。
“何洪利呢,跟老婆若即若離,為了找回在老婆跟前的面子,三個人的公司裡,也要爭當總經理。賈勇呢,光棍一條。你們仨,不是想換老婆的,就是要被老婆換的,再就是沒老婆的,好比是仨和尚。
“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擔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到了三個和尚在一塊兒沒水吃的地步,就看哪個和尚先走,剩下那兩個和尚怎麼過?
“如果剩下的兩個和尚擔水喝,水不夠分的,這兩個和尚也得分道揚鑣。到一個和尚挑水喝的時候,這個和尚挑得動挑不動?能不能找到水源?水源會不會枯竭?”
於建學興致勃勃地講著他的比方,忽然發現陳淑娜在不動聲色地盯著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比方讓賈勇聽了,可能有點兒不合時宜。他打住話頭,乾咳了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辦公室安靜下來。賈勇愣了一下,站起身,準備離開陳淑娜和於建學的工位。
陳淑娜說:“先別走。你這個情緒不對。咱們好好聊聊。”
賈勇坐下,低著頭,滿腹心事地摳著手指甲旁長出的肉刺。
陳淑娜想了想說:“在你們這一批外貿員中,你來公司的時間最長。從進公司就跟著我和小於。你剛來的時候,咱們的業務三部。還只是配合蘭天磊,往俄羅斯分公司發貨。
“我和小於在俄羅斯跟蘭天磊打嘴仗的時候,你不折不扣的按我的意思做,咱們才擺脫了蘭天磊,沒跟他一塊兒陷進去。
“後來你自己參加廣交會,負責工藝品展位,完成羊脂玉佛造像訂單。廣交會以後又幫著康樂承接葉先生的陶瓷業務訂單。幫著我完成了鉛鋅礦專案公司的專案實施方案。最近,你又精心準備下屆廣交會的陶瓷展位。
“在工作中,你動了不少腦筋,花了不少心思,做了不少事情,吃了不少苦,得到了鍛鍊,經受了考驗,季總和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我們把你送到巴西,絕不是不管你了,想把你甩掉。恰恰相反,我和季總心裡最重視的就是你。
“華藝國貿公司大就大在架子上,裡面是個空瓤子。用季總的話說,咱們業務三部成立以前,做外貿業務,幾乎是做一筆賠一筆。
“我和小於是從北京外貿來的。擱我本意呢,守著工藝品老本行做點兒業務,養活咱們幾個人,夠吃夠喝就行了。
”華藝集團是個老公司,當初我從北京外貿出來,還有幾個公司可以選擇,我就圖了它牌子大,是個正規公司,又跟我原來做的工藝品外貿有些關係。
“但也就因為它是個老公司,對外來戶難免欺生。老嶽你熟悉,那是個多能幹的人啊,可以說在華藝集團減員增效的時候,為大部分轉崗的人解決了吃飯的問題。可這些人又是怎麼對待老嶽的呢?
“在別人對我們這些外來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的時候,季總對我們是信任的,也很倚重。廣西鉛鋅礦的業務資源是公司的。給別人,給誰誰不幹。等我接了,別人又都以為那是個香餑餑,拼命來搶。這個時候,季總是說了公道話的。季總支援咱們,咱們也得支援季總。
“華藝集團的這些個領導們,不是給自己打小算盤,就是做和事佬。也就季總還有事業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