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秦越轉眸望向身旁的人,柔聲問道,“像麼。”
不得不承認看到畫得一瞬間被驚豔了,蘇引一直都覺得水墨畫是這世上最美的東西,可從未見過有人將水墨畫畫到了如此境界,虛無縹緲的幻境中勾勒著流暢的線條,畫的不僅僅是人還有氣韻,躍然紙上。通篇以墨色為主,深深淺淺的綿延開來,唯一的亮色便是暈染的一抹紅唇,畫龍點睛,有種說不出的冷魅,驚豔絕倫。
“嗯,很像。”
很像以前的蘇引,看到這畫上的人她才算真正看清她現在的臉,透過這張臉對映出原來的蘇引,他看到的是她,存在他記憶裡的卻是那個蘇引。
“跟老師的畫相比,朕還差些火候兒。”這一句的肯定讓秦越放鬆下來,認同便代表著接受,只要他點頭……只要他點頭一切為時未晚。想到此處,秦越緩緩開口,“方才朕說過在聽完之後老師要朕一個回答,老師不會不承認罷?”
蘇引實在無視自己被越抓越緊的手,嘗試著掙扎一下問絲未動,“臣記得,皇上請說。”
回答什麼?方才的問題跟她有什麼關係?西越的事她現在已經關不上了罷?大概是讓她引誘司空隱裡應外合的事?好像只有這個最有可能了。
秦越轉身,微微俯身對上那雙垂低的眸子,一字一頓的開口,“別再迴天禹國了,給朕最後一次機會好麼?老師很清楚朕說的是什麼意思,老師不會讓朕失望的對麼?”
蘇引一震不可置信的揚眉,用力扭開了那隻手,“皇上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君無戲言,臣向來做的只是遵循聖旨而已。”
機會?現在才說別迴天禹國不是太遲了麼?他這是要表達什麼意思?現在西越有別的途徑了,所以就不要她去色誘了是麼?退而求其次,是替補的東西麼?為什麼一個人付出了生命的感情卻被拿來如此踐踏?太可笑了。
掌心一空,秦越的心沉了下去,“朕當然知道朕在說什麼,倒是老師……你這是不願意麼?”
“願意?”蘇引笑了,“皇上覺得這是臣能選擇的事麼?臣說了臣只是遵循聖旨而已,若這是皇上的旨意臣自然遵循,求皇上別到此刻再讓臣選擇,已經沒有必要了。”
那眸中的諷刺如利劍般刺入心扉,秦越瞬間白了臉,“老師分明是在怨朕,怨朕那時將老師送了出去。沒關係……沒關係,這是應該的,老師怨朕也只應該的,只要老師不再離開,總有一日老師會原諒朕的,朕會用朕的言行獲得老師的原諒。”
終於還是暴露了他心裡的想法,果然是怨他的……是啊,怎麼能不怨他?是他將他當成禮物一樣送了出去。
蘇引轉頭移開了視線,唇角的笑越發的諷刺起來,“皇上還是不要這樣了,如今天下誰不知道皇上將臣送給了司空隱,這個時候臣怎麼能不回去?皇上與錦鶴國確定關係了麼?軍隊到位了麼?作戰計劃又制定了麼?沒有時間了,父親的忌日一過臣就要依照原先的約定回去,若是沒有回去皇上以為司空隱會怎樣?他會輕易收手麼?不可能的。所以皇上還是依照之前的計劃,臣既然已經棋子了就沒有悔棋的餘地了,若皇上是因為後悔的話就大可不必了。”
這算什麼?悔恨?這悔恨是不是來得太晚了?若是原來的蘇引會怎麼選擇呢?大約會與她一樣罷,只不過初衷完全不同,她是為了自己而她為了秦越乃至整個西越國。
“這些都不需要老師擔心,這一切都交給朕,朕只問老師願不願意留下來,留在朕身邊。”秦越伸手按住了蘇引的肩,語氣染上幾分焦急。
蘇引真的很想揮過去一拳,一開始不知道珍惜到最後才來後悔這種人最讓人火大!之前幹嘛去了?等人死了才到墳上說一句對不起有用麼?可她現在不能這麼做,不僅會暴露自己還會將事搞砸,唯一的方法便是讓他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