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親人吧……”
她看著全村的男女老少齊聚的盛大場面,微微一愣,轉身望著小舞母親,肅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衛慧平日裡見人,大都是微笑以對,小舞母親第一次見到衛慧一臉的嚴肅,平生出一股威懾,讓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
小舞母親不敢直視衛慧的目光,侷促不安地低下頭,搓著手掌,聲音低如蚊吶:“他們也是來求仙子施法,救回親人地……”
施法?
他們還真當她是神仙了?
衛慧呼吸一滯,不再看小舞的母親,緩緩走出灶間。她望著匍匐在地,不停叩頭祈求的村民,心裡卻彷彿打翻了調味瓶,五味陳雜。
她身為醫者,見到從大月逃回來的幾個患病的村民,基於自己的醫德和良知,她不能看著整個小村百多口性命的安危於不顧,她才毫不猶豫地出手相救。
但是,他們如今要求的,竟然要她去大月救人!
這些人擔憂自己親人的安危,期望有人能夠將他們挽救回來,沒有錯,衛慧也能夠理解,但是,衛慧的理智卻很清楚地知道,就憑她一人之力,想要去大月救人,根本可以說是天方夜譚。她在興城可以義無反顧地出面救人,因為,當時她知道,有楚齊、武魁,甚至最不濟還有濟坤醫館和藥廠。她在小村裡可以毫不猶豫地救人,那是因為病情沒有蔓延,病人只有幾個。而且,在她的背後,還有烈毫不保留的支援。興城的疫情沒有蔓延的情況下,只有千百人,尚不是衛慧一人之力可以挽救,更何況說,大月此時只怕有幾萬十幾萬的疫民在等待救治!
其他的不說,單單說藥物,也不可能是烈一人能夠取回來的。
雖然烈沒有說,她也沒有問,但不代表衛慧不明白烈取藥的困難。能夠讓烈花了一個整夜方取回來的藥物,絕對不是到附近買來那麼簡單……
而這一切,這些村民根本沒想過。在他們眼裡,早已經把衛慧看成了什麼仙子,而仙子,就應該是萬能的,就應該無條件地奉獻!
衛慧臉色凝沉,她沒有動,更沒有上前攙扶那些不斷叩拜哀求的村民。她的目光甚至沒有看站在灶間門外的烈和霽朗小舞,她只是望著這些哭泣著,哀求著,不斷用叩頭這個動作,逼迫著她的村民們……
許久,她長長地吁了口氣。緩緩地向為首的那個老者走去。
經過幾天的隔離生活,她早已經知道,這位老者是竹寮村年紀最長的,被村民們尊稱為巴訇。在村子裡,擁有村長和族長雙重的權威。
烈抱著霽朗,默默地看著衛慧一步一步向著人群走去。他的心裡滿是擔憂和憤怒。
擔憂的是,這個女子,總是為了病人,而對自己的安危置之不顧。這一次只怕也不會拒絕。
而這些村民們得寸進尺,只顧了自己,毫不為衛慧著想的自私,卻讓烈憤怒。
若是依著他以前的脾性,遇到這樣的人,他或許早就用手裡的彎刀說話了。但是,如今他不得不壓抑著心中的憤怒一一他不希望衛慧涉險,但更不會做出拂逆衛慧心意的事。
這一次,衛慧只要答應了,無論是地獄還是魔窟,他都會堅定地陪在她的身邊。
一直沉默的衛慧,走到巴訇的面前,幾乎沒有彎腰,只是抬了抬手,巴訇清瘦的身軀就不自覺地站了起來,再也跪不下去。
他被衛慧手上這駭人的力量驚住,竟忘了說什麼,只是呆呆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衛慧並沒有看他,她的目光略過巴訇,望向他身後的村民,平靜地開口:“諸位鄉親們,你們有什麼話,請站起來說。”
眾村民,沒有看清衛慧是怎麼將巴訇扶起來的,卻看到巴宏站著不再叩首,他們雖然心裡疑感,卻也遲遲疑疑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