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絲恍然若斯的神情。
今日之戰,雖然情勢兇險,但傷者卻還不如與馬匪一戰多。只是因為,前頭的人,都死了,後來的有了整個部族力量的對抗,後來又有了衛慧的參與,故而死者不少,傷者不算太多。重傷員中,鳥託其實算是一個。但他卻是最後一個療傷的人。
巫醫輝格神出鬼沒,廝殺之時沒有見到他的影子,此時戰畢,他又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例是很負責地將輕傷員的治療工作攬了過去。
臨時被徵用來作為醫療室的挨斤大車中,衛慧默默地將烏託的衣袖剪掉,露出肩頭的刀傷口隨之而來的泰格和蘇特,都不忍看下去,將頭別轉過去。
刀傷斜貫整個左肩左臂,被雨水沖刷之下,皮肉翻卷起來,露出了肩胛骨和左臂的骨頭。傷口仍舊流血,但面板和部分翻卷的肌肉,已經被雨水浸泡成了灰白色,襯著凝結的血塊,腥紅的鮮血,還有森森白骨……,�整個傷口著實猙獰可怖。
衛慧微微皺了皺眉,伸手取了一塊浸了烈酒的棉布,開始清理傷口的血汙。
烈酒沾到傷口之上,烏託裸露在夕、的肌肉頓時一顫,衛慧的手略略一頓,將詢問的目光望向烏託。
烏託臉色因為失血和劇痛,變得煞白,但他的目光卻看著衛慧握著棉布的手。她的掌心方才也被莫日娜所傷,如果……
片刻,烏託咬緊牙關,鎮定地點點頭。
衛慧調回視線,繼續清理。汙血洗淨,衛慧真正頭痛的事情才開始。
烏託的傷口並不算太大,也不是特別嚴重,在衛慧看來,甚至還有些慶幸。若是當時這一刀砍在肩頭或者肩膀之上,傷及了手臂的肌腱或神經,那烏託的這條手臂就算是廢了。即使衛慧在這種條伴之下,也沒有能力為他接續斷掉的神經和肌腱。但是,烏託的傷口雖然不算最壞,他受傷後拖延的時間卻是太久,又被冷雨浸泡了許久,所有的血管和肌肉面板已經有些萎縮,這種情況下,血管的接駁,和縫合後肌肉面板的癒合,就因難多了。
凝眉觀察思索了片刻,衛慧仔細卻利落地開始接續斷掉的血管,然後是縫合肌肉層,再接著縫合面板。
等得整個傷口包紮完畢,衛慧直起腰,輕輕地鬆了口氣。
眼下,整個格日族傷員眾多,又都淋了雨水,恐怕接下來,防止感染就更麻煩了。
“最好臥床……靜臥休自少……唉,你回去多注意吧。”衛慧本想說這樣的傷口至少需要臥床休養一月,但想想格日族眼下的情況,烏託根本不可能臥床靜荒
故而,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換了個說法,看著烏託嘴唇都咬的青紫,但卻仍舊一臉鎮定地起身,她又說道:“族人在此不是個辦法,大多數的傷員有可能感染,這裡沒有藥物,草地泥濘又不能安營。你們需要想想辦法。”
衛慧的話落下,烏託眉頭皺緊,還沒有回話,泰格卻已經憤怒道:“乞勒人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又殺了挨斤,我們就去趕過去,滅了乞勒,為死傷的兄弟們報仇。也有了營地,也有了藥樸,“怎麼,我說的不對麼?難道乞勒人殺了我們的兄弟就這麼算了麼?“”“你們,……你們幹嘛都瞪著我?”
泰格說的義憤填膺,卻見不但衛慧、烏託看著他不做聲,就連一旁的蘇特也只是皺眉不答話,不由遲疑。
蘇特拍拍泰格的肩膀,搖搖頭道:“不是不贊同你。而是,如今,我們格日弟兄多有死傷,又帶著全族的老幼婦孺,去殺乞勒,只怕……”
“怕什麼?”泰格憤怒地瞪著蘇特,不滿道:!!我就看不慣你這一副娘們兒腔,我們格日與乞勒之仇,不共戴天,為了報仇,是漢子的一戰而死又怕什麼?”
“泰格!”見蘇特被泰格激地臉色不渝,烏託低聲喝止了他,卻再次皺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