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微轉,衛慧暗暗失笑。自己與她之間,應該沒什麼怨恨,只是,目前她的身份特殊,或許不好與她相認,那麼,她又何必執著?
放鬆了心思,衛慧嘴角彎著習慣的微笑,對雲娘道:“天色已晚,夫人身體欠安,還是多多休息為好。衛慧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說完,見那女子只是凝目望著自己並沒有說話的打算,衛慧點點頭,轉身走向帳外。
卻在她即將踏出氈帳之際,身後的女子突然道:“雲娘多謝衛姑娘一番吉言,只是,雲娘還不放心,只望明日開撥之時,衛姑娘能夠來雲孃的豐上,給雲娘做個伴兒,雲娘感激不盡。”
“這個……”衛慧一時語塞。她想說,她還要照顧烈那個傷員,或者還有琪琪格……”只是略一停頓,衛慧就接著道:“今晚匪徒來襲,傷了不少族人,衛慧現在回去,還要幫助巫醫為傷員療傷,說不定,明日,不能前來陪伴夫人。”
雲娘卻是幽幽一嘆,寞落道:“衛姑娘也不願陪雲娘了麼?”
衛慧暗寒,什麼叫也不願意陪她?說的她感到自己像幫兇一般,自感罪孽深重……
衛慧默然,那雲娘又輕聲道:“衛姑娘,你若是擔心巫醫”,”,雲娘,雲娘可以再向挨斤請求,求挨斤去向巫醫說,可好?”
聽著背後的悽切懇求,衛慧終是軟下了心腸,點頭道:“明日,開拔前,衛慧會過來為夫人請脈,還望夫人為了孩子,儘早休息吧!”
說罷,再不等身後人反應,掀開帳簾,抽身離開口
走出氈帳,寒冷的夜風拂面,衛慧精神一振,隨即就把滿心的疑問和猜測拋到了一邊。
她疾步走向一座燈火仍舊通明的氈帳。那裡,是巫醫輝格的氈帳,也是臨時的傷員療傷處。
氈帳的簾子高高掛起,帳外,有母親、妻子,也有孩子,更有關切著帳中傷員的兄弟。
衛慧還沒走到近前,一個矯健的汊子已經迎了上來。
“泰格,你也受傷了麼?“衛慧有些關切地問道。
“嘿嘿,我皮厚,蒼狼的刀也砍不透!”泰格倒是笑的無偽。接著,就對衛慧道,“衛慧,你快進去看看吧,有幾個兄弟的血止不住口巫醫也,”
泰格雖然爽直,卻也突然想起,自己就在巫醫門口,如果直說巫醫無能,畢竟有些不禮貌,更何況,在他眼中看來,巫醫也已經盡力了。畢竟,有衛慧這樣精湛的療傷技能的人,沒有幾個。巫醫止不住傷員的血,也有情可原。
衛慧微笑著點點頭,徑直走進氈帳。帳篷內側,巫醫輝格正跪在那裡,神情虔誠,似乎在低聲地禱告著什麼。衛慧雖然能夠聽到輝格禱告的內容,都無心理會。
她的目光迴轉間,正對上烏託的一雙深沉眸子望過來,眼色深沉難瓣。
她平靜以時,沒有刻意地探尋,也沒有無謂地躲避,眼光平靜地掃過烏託,徑直落到帳中躺著的幾個傷員身上。
衛慧沒有看到輕傷員,知道輝格已經做了妥善處理後,都離開了。
此時,帳中躺著四個傷員,雖然仍舊有氣息,但一個斷了腿的人,身下的毯子已經被血液浸透,人也完全昏迷過去。
另外三個,一個斷了手臂;一個的脊背上被砍了一刀,傷口從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際;還有一個,則被一刀扎傷了腹部,值得慶幸的是,傷口不算太深,似乎沒有傷及內臟。
這三個還算清醒,但衛慧看到那層層包裹的白布上浸潤出來的血跡,也明白,不要說受傷後的感染,只要不盡快止血,這些人很快就會因失血過多,可起休克,進而危及生命。
若是現代,這種情況必定是要在手術的同時進行輸血的。如今這個條件,別說輸血不可能,就是預防術後感染都是極其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