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爾魯克沁兩部的兵士,直到此時,方才發現,自己一方完全陷入了被人屠殺的境地。
呼特海和沃鍥勒住了戰馬的同時,就已經大聲厲喝著後撤。但是,被初始的熱血衝昏了頭,又沒有及時意識到前方危機的兵士們,並沒有立刻後退。
對方的箭矢如雨般傾瀉而來,只有圍在呼特海和沃鍥身邊的親衛們聽到了主將的命令,撤退到對方的射程之外。餘下的近八成的兵士,則都化成了對方的箭下厲鬼。
直到此時,呼特海和沃鍥才重新定義對面的那名白衣女子。他們也終於認識到,那名開始他們就曾懷疑過對方身份的女子,必定就是娜仁託亞神鳥口中所說的神使!
此時,對峙雙方,就像沒有交手過一般。但在他們中間,近二百具還沒有冷透的屍體,和那已經染成血紅色的草地,提醒著雙方背後的來客,此地已經經過了異常慘烈的屠殺。
衛慧不動,她身前的十幾名護衛,手裡仍舊握著彎弓,卻不再搭箭射擊。他們只是保持著戒備的姿態,默默注視著對面,出現在呼特海、沃鍥背後的大隊兵丁。
他信終於接到親衛的報告,帶兵趕了過來。
彷彿與他相對應的,幾乎在他信帶領著兵丁趕過的同時,衛慧身後,也響起了奔雷般的蹄聲。
衛慧鎮靜依然。
不用赤璃回報,她也知道,能夠在她背後趕上來的,只有駿律的兵馬,而且只有,她能夠信得過的凌木措帶領的兵馬!
他信本來心裡就有一番猜測,見到眼前的情形,尚且不算特別震驚,但是他身後的將領兵士們,看到前方呼特海和沃鍥兩隊人馬的慘狀,卻無一不為之變色。
呼特海和沃鍥二人雖然沒有死,他們的身邊,也還分別殘存下十幾名親衛。但是他們這些活下來的人無不甲松盔歪,驚慌失措,狼狽不堪。那些倒在血泊裡的屍體,他們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全部是莫呼爾和魯克沁的族人。
而,在他們對方,一名白衣女子,身邊跟著不過十幾名護衛,他們的身上卻無半點汙痕,甚至對方那名女子的臉上,還帶著淡然的微微笑意。
若非親眼所見,這些縱橫契單草原的漢子,根本不能相信,僅僅憑藉一名孱弱的女子帶領的十幾名護衛,居然屠殺了二百多名強壯矯鍵的草原漢子,並且,女子和護衛都是毫髮無傷。
在他信帶領的巴倫臺、莫呼爾、魯克沁三部兵士的震驚之中,對方飛馳趕來的凌木措大軍,也看清了前方的局勢。
本來還在擔憂神使安全的凌木措將士們,無不從心裡拜服神使的神威,也在看清局勢的同時,爆出一聲歡呼:“神使無敵!”
這聲歡呼,同時從幾萬人的口中吶喊而出,如霹雷直響徹雲霄,蓋住了奔雷般的疾馳的馬蹄聲,也同樣震顫了對面三部叛軍的心。
凌木措一馬當先,飛馳到衛慧身後,一帶韁繩,止住戰馬的同時,高高舉起手裡的彎刀,彎刀的鋒刃在陽光下閃過一絲寒光的同時,凌木措高聲呼喝——
“神使慈悲,庇佑契單!”
隨著而起的,是凌木措身後幾萬名將士的齊聲吶喊。甚至,那些跟在凌木措身後的駿律大臣們,也抑制不住激盪的心情和奔湧的熱血,跟隨著幾萬將士一起揮動手中的彎刀,一起高聲吶喊。
喊聲陣陣,刀光閃閃,震顫了叛軍的心神,也刺痛了近二十萬叛軍的眼睛。
若說,娜仁託亞神鳥的焚身之痛,讓他們的心中還殘存著幾分僥倖的話,這一場小規模的殺戮,則徹底地粉碎了他們心中僅存的一點點不甘和僥倖。
他們終於認識到,能夠擁有那樣強悍力量的娜仁託亞神鳥神使,其力量絕對比娜仁託亞神鳥更加強悍,也絕對比娜仁託亞神鳥更加駭人聽聞,更加不是他們這群普通的草原人類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