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鳳眠臉上的神情漸漸冰冷，目光裡也不再有什麼悽惶。她盯著衛慧，冷笑一聲道：慧姐姐，你既然如此放心不下，為什麼還要離開”，

我……衛慧張了張口。”卻又卡住。

鳳眠又冷笑一聲：難道慧姐姐只是為了逃避太手哥哥，就放棄了跟隨你幾年的人們？難道，慧姐姐忘記當初買下那些官奴時給了他們什麼允諾？還是慧姐姐怕我和太子會對你不利？”

面對鳳眠咄咄逼人的質問，衛慧心裡那種空空的冷，卻似乎淡了計多。鳳眠的話，再次讓她開始重新審視自已的內心。她離開，真的是想要去哪國和大月抗拒瘟疫麼。還是僅僅因為自己看不下去黎澈與酈國公主的深情繾綣？

只不過片刻，衛慧就冷靜下來。她看著鳳眠鎮定道“衛慧是不忍離開自己一手建立的醫館和藥廠，更不忍拋下那些人。但是，明知道又成千上萬的人在遭受著瘟疫魔爪的摧殘折磨，明知道，每一天都有幾十個上百個人絕望而死，身為醫者，身為一名能夠挽救他們生命的醫者，我每時每列都在受到的良心譴責。”

衛慧說到這裡，語氣更加鎮定，她的眼睛好不退縮地盯著夕顏公主，冷冷道：“趁酈國、大月瘟疫，強迫他們歸順，實在是趁人之危，這樣，即使他們暫時歸順，待得他們恢復了元氣，難道不會再次獨立。你們別忘了一句話得人心者得天下！”

夕顏的眼睛微微眯起，瞳孔緊緊縮起，她盯著衛慧的眼睛似乎想要從她的眼睛背後，探尋到一些什麼，卻終是失望的一嘆，眼神也隨即緩和：”得人心者得天下？此話不錯。但是，酈國和大月此時並不屬於大楚，大楚沒有義務一定去為她們治病。你是成功的阻止了瘟疫在興城的蔓延，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更加珍惜大楚醫技最精湛的醫生。你是大楚之寶。所以，我們為什麼讓最好的醫生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國的百姓？

太子決定的這件事，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能夠吞併酈國和大月，為我大楚開疆擴土，還不費一兵一卒，此乃上天賜給大楚擴土的良機。更何況，你又怎知，酈國和大月不是熱切盼望著能儘快歸順大楚？別忘了，在自己活著和國家歸順之間，絕大多數會選擇自己活下去。”

粟粟糾結了一天，才碼了這麼多，實在是睜不開眼了，先發上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夕顏公主2

衛慧張了張嘴，卻答不上話來。

是啊，螻蟻尚且貪生。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在生命遭受威脅之時，誰能挽救他們的生命，他們就會擁戴誰。不然，那麼多流民也不會冒死越過邊境，來到大楚了。

並且自從衛慧帶領眾人撫拒瘟疫之後，那些哪國的流民竟無一人要求回國。不但如此，這個訊息傳回酈國之後，那邊的百姓更是彷彿在無邊的黑夜中，看到了一絲求生的曙光，紛紛湧向兩國邊界。只不過，那邊楚齊早已經派了重兵嚴守，不再輕易放過一人，這才沒讓瘟疫繼續擴散過來。

鳳眠見衛慧沒又反對，臉色緩了緩，放柔了聲音道：“慧姐姐，作為你的鳳眠妹妹，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是，作為大楚的公主，我只能勸你放下過去。太子不認你是有原因的，他已經決定立哪國香推兒公主為側妃。今日剛剛接到大月使臣送來的信箋，大月的女王已經同意了歸附草擬，她唯一的條件，就是立她為大楚的太子妃。只等這邊擬出正式的條約，太子就會啟程去大月，接受大月歸附，並迎娶女王……

鳳眠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衛慧的臉色。見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卻始終神色鎮定，她在心裡也只能暗歎一口氣，伸手握住衛慧的手，才發現印象中永遠溫暖的手，此時竟冷地有些冰手。她的目光越過衛慧，看了看不遠處立在馬車旁的灰色身影，神色滯了一滯，終是揚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