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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目光順著其風姿流轉,顧延舟還是將疑,不知是哪位神醫妙手?明明昨日相見,還是重病的模樣,竟就一夜的功夫?

和風拂面而來,吹著馬車的布簾浮動,顧延舟才收了心思,朝了馬車而去。

生於市井,又自力更生,驅一輛馬車尚不在話下。顧延舟倒是很想找個趕車小廝來以便輕鬆,卻是林梨堅持,絕不要其他人來攙和。

顧延舟也只能隨了她的意,使著馬鞭驅行。雙馬八蹄飛踏,濺著半乾的落泥,瀟瀟灑灑。

過了正午,官道上正是人煙稀少。凌凌綽綽只瞧著幾道影,顧延舟的馬車正融入其中。

官道之寬,道路之順,馬車一路平穩。林梨蜷縮在馬車一壁,時不時的掀著那車簾。

做人時,她擔驚受怕,受盡病魔苦楚。卻等死後,似鬼非鬼,第一次感覺到了愉悅的滋味。

彷彿鳥兒撲騰的翅膀,花蝴蝶豔影的身資,嘗之慾醉。

林梨伸手握住那根本抓不得的陽光,在手上隱隱現現。即使是傷天害理,逆天改命,為這一刻也是值得。

尤在思量,一個猛衝,馬車瞬是停了。

“怎麼回事?”林梨受此衝突,頓失方寸,言語帶著三分急切。

顧延舟拉了韁繩,卻是不好意思的一笑,“林小姐,是怪我忘了,走的這麼匆忙,我們總要買些乾糧,這一路還不知到哪裡才有客棧。”

林梨頓了一會,不止是顧延舟,她更是忘的乾淨。也因,她不再需要果腹。

她心心念念就是繼續活著,可種種,都在提醒她已是異類。

林梨艱難的喘了口氣,只道:“那便去吧。”

馬車輕快蹄踏,穩健有序,林梨靠著車廂,若有所思。

偏了個方向,另擇上一路。翠綠遮蔽,光影斑斑,馳向了街道。

陽光已將溼漉的長街曬乾,京城盛地,天子腳下,無論何時看著都是繁華。

顧延舟小心拉著韁繩,慢驅著馬車。左顧右盼,瞧見那賣包子的,烘燒餅的,酒肆飯館,餘香輕漂。

若是他,食不過味,有酒就行。但馬車中的林小姐卻是嬌貴,不得不多問幾句。

但是他問出的話,卻是如潑出的水。仿似了空氣。

她既沉默,顧延舟等了片刻後也乾脆不管,使著銀兩,滿上大包熱食。想了想,又沽上一點酒,燙熱後收入懷中。

他歡喜的飲過大口,朝著車內一揚,“林小姐,可要喝上一些,暖暖身子。”

依然是半天等不來回答,顧延舟琢磨著林小姐該是滴酒不沾,卻聽了車內道:“拿來我嚐嚐。”

顧延舟笑過,遞了她去。

猶自喋喋,“什麼酒能傷身,都是些哄騙膽小的胡話。好酒是用來品的,像他們那些個囫圇吞棗似的喝下去,又快又急,妄能解憂。糟蹋了酒,又醉了身,才是最得不償失。就說那詩仙李白,更有酒仙的雅號……諾,他喝酒時寫出的詩,才叫一字千金。那些詩人文人,誰不與酒沾邊……會喝酒的女子才更有英氣……”

顧延舟盈著笑意,振振有詞。

林梨小嚐了一口瓶中的酒,沾時辛辣,難以下肚。直到舌尖都麻了,熱燙的酒液已經融入五臟六腑,由腹內小發了股暗熱。

舔了舔唇,熱量襲上了身,染紅了兩頰。林梨像看什麼新奇之物似的打量著這瓶酒,無人相信,她其實是第一次品嚐這種味道。

比起那些苦藥,不知是甘甜了多少。

她晃著瓶身,淺笑道:“只有這一種味道嗎,可還有其他的酒?”

顧延舟一愣,很快又笑了起來。恍惚間,與林梨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一些。

他另有一番言論,正欲細說,明眼看,馬車已離城門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