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氣一大,扯開嗓門叫小三進來,告訴小三,雷霆年底手頭緊,從今天起,財務上所有的錢都要用在刀口上,全心全意搞生產。結婚的錢,自己籌;想吃年貨,自己買。 小三擔心:「書記,大家會不會有意見?」 「有個屁意見,誰有意見,跟我學,自己掏錢出來給雷霆用,只要誰掏得比我多,我聽他的。」 小三不敢多問,唯唯而退。走到外面著實不放心,這個通知他不敢發,想來想去,很想找個有把年紀、德高望重的跟書記說說,一點不發年貨很不好。可是目前好像最能說得上話的紅偉正出差,小三才跟紅偉一說,紅偉立刻就想到與楊巡討論時說起的民心問題。紅偉讓小三壓一壓,他想辦法跟書記說說。小三巴不得紅偉有這句話,連忙答應了,將手頭的草稿紙推到一邊。 那邊韋春紅雖然勇敢地撂了雷東寶的電話,但心裡非常擔心,雷東寶既然手頭那麼緊,又怎麼會放過她手裡攢著的錢,必定會千方百計逼她拿出來。除了生活費,她是一分錢都不會再給雷東寶了,她現在手裡的錢,是她的養老錢。自打那次小狐狸精之後,她是再也不敢相信雷東寶了,第一回僥倖,她又搶回老公,以後就難說,她更老,社會更開放,要是再來一個心計更好的狐狸精怎麼辦?她不敢完全指望雷東寶,但是她不放錢,必然會與習慣一個人說了算又最近心情不好的雷東寶發生激烈衝突,她自己倒也罷了,她怕長得半大不大的兒子看見。最近小寶已經對雷東寶大有反感。 韋春紅越想越擔心,她本就是個潑辣的,乾脆留下一張紙條說去上海探親訪友,抱上寶寶,帶上保姆,通知上課的小寶,收拾收拾搬去她另一間只有兩室一廳,以前買來給飯店職工住的小房子暫時避禍去了,那是雷東寶不知道的巢穴,居室簡陋,韋春紅卻反而安心,她還關了手機,讓那豬頭反思幾天去。 紅偉接到小三電話,翻來覆去思考好久,設計好多種可能性下他的應對之後,才敢打電話給雷東寶。 雷東寶接到紅偉電話,當頭就是一句:「這麼快有錢了,多少?」 紅偉賠笑:「書記別這樣,我都給問得沒敢給書記打電話請安了,聽說結婚費和年貨不打算發了?」 「你倒順風耳,對,給你減輕負擔,雷霆的錢集中搞生產,機器轉著,總有緩過來時候。」 「書記,結婚的錢,即使他們心裡再有貓膩,我們也不能扣著不發,道理上說不過去。」 「我知道,所以我以前掏自己腰包,可你看一個個來勁了,你說他們為村裡著想沒有?這幫孫子,我十幾年時間把他們養出個人樣,現在村裡困難我急,他們哪個拿良心出來,索性一刀切不給了,對付沒良心的,我比他們更沒良心。」 「書記,他們結婚這事兒,你還真很難找他們漏子。你說現在年輕人都這麼開放,萬一他們本來打算開春結婚的,現在一不小心肚子給搞大了得著急結婚,你管得著人家嗎。他們都找出結婚這種理由了,我們還是當不知道把錢給了吧,全村現在能結婚的也就這幾個,有底的,我這兒多討些來就是,你大人大量,犯不著跟他們那些小詭計計較。」 雷東寶聽著有理,雖然生氣那些借結婚打劫的,也只得道:「好吧,那你給我下死命地追錢。」 紅偉想乘勝追擊:「還有那年貨……」 「年貨沒了,除非你個人墊錢給我。」 「稍微發點吧,有些人沒我們有錢,還等著年貨改善生活呢。」 「不行,這兒挖一塊那兒挖一塊,加起來沒個底,今年先欠著,明年補發。」 紅偉瞭解雷東寶的脾氣,只得作罷,但又不死心地問:「書記,我這幾天在宋總這邊出差,你有沒有什麼話要我捎給宋總,或者要不要我買些什麼提上去給宋總拜個新年?」 雷東寶當即拒絕:「用不著,有話我自己跟他說。」 紅偉只得再次作罷,心裡涼涼的,總覺得雷東寶現在很難聽得進勸誡,事情看上去很不好。他只好將剛說好的內容轉達給小三,讓小三寫通知的時候多提一些村裡的困難,讓大家相信村裡相信書記,共渡難關。 但小三將草稿拿去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