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現在,你這個閃克,”紐特大笑起來,“我說的是從現在開始。沒事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睡覺之前,到處走走,訓練、工作的時候。即便覺得有一絲熟悉的地方,也要告訴我。明白了嗎?”
“嗯,明白了。”托馬斯擔心自己剛向紐特發出了一個貌似危險的訊號,他的笑只是在掩飾自己的擔憂。
“很好,”紐特看起來一副和藹的樣子,“首先,我們最好去見一個人。”
“誰?”托馬斯問,但話一出口,他就知道了答案,內心充滿了恐懼。
“那個女孩,我希望你在眼睛流血前一直看著她,看看能不能觸動你大腦裡某根神經。”紐特把垃圾收拾了一下,站了起來,“之後我希望你把艾爾比說的每一個字都講給我聽。”
托馬斯嘆了口氣,也站了起來。“好的。”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勇氣把艾爾比對他的控訴講出來,更別提那個女孩了,看來他還是不擅長保守秘密。
兩人再次向居住地走去。女孩依舊躺著,昏迷不醒。紐特的想法讓托馬斯感到擔憂。他必須開啟心扉,說出實情,可他真的很喜歡紐特。如果紐特也開始反對他,他真不知道能不能處理得來。
“如果這些方法都失敗的話,”紐特的話打斷了托馬斯的思緒,“我們就把你送到鬼火獸那兒去——讓你被它們螫一下,經歷痛變,我們需要你的記憶。”
托馬斯苦澀地笑了笑,紐特卻毫無笑意。
女孩似乎正睡得安詳,但似乎隨時都會醒來。托馬斯本以為自己會看到一個形容枯槁、在死亡邊緣掙扎的人,但那女孩面色紅潤,呼吸均勻,面板的顏色也很健康。
她身邊有一名醫師,個子矮的那個——托馬斯不記得他的名字——正在往昏迷的女孩嘴裡滴水。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盤子和一個碗,裡面是她吃剩的中飯——土豆泥和湯,他們正盡一切力量確保她的健康。
“嘿,克林特,”紐特這招呼打得很自然,彷彿之前就來探訪過多次,“她還活著吧?”
“是啊,”克林特答道,“她情況不錯,一直都在說夢話,我們覺得她很快就會醒來。”
托馬斯後脖子的汗毛豎了起來。不知怎的,他從來沒考慮過女孩甦醒、依然健康的可能性,他沒想過她也許會和別人說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一下子緊張起來。
“她說的話你都記下來了嗎?”紐特問。
克林特點點頭。“大部分都很難懂,不過我們都把能記的記下來了。”
紐特指著床頭櫃上的記事本。“跟我說說。”
“還是那句我們把她從傳送箱裡拖出來時說的話,一切都將改變什麼的。還有其他的有關創造者的內容,‘一切都將結束’之類的。哦,對了……”克林特看著托馬斯,似乎當著他的面不方便說的樣子。
“沒關係,我能聽的他也能聽。”紐特讓他放心。
“是這樣的……其實我也沒能全部聽清,不過……”克林特又看了托馬斯一眼,“她一直在重複他的名字。”
托馬斯聽了這話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們能不能就不要再提到他呢?他怎麼會認識那女孩?他覺得此刻的大腦癢得發瘋,又撓不到。
“多謝了,克林特,”紐特說話的腔調在托馬斯聽來顯然是在打發他走,“給我們一份報告,好嗎?”
“沒問題。”醫師衝他倆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拽把椅子過來。”紐特邊說邊坐在床邊。托馬斯慶幸紐特並沒有指責他,他從桌邊拖過來一把椅子,放在靠女孩頭的那一邊,低頭看著她的臉。
“想起什麼了沒有?”紐特問,“哪怕是一點點也行。”
托馬斯沒有答話,一個勁兒地看著,一心希望自己能衝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