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兩樣,彷彿在巴黎這個大城市裡有兩種人,一種是行動的人,另一種是觀看別人行動的人,每個人都可以隨心所欲地變成這一種人或那一種人。巴黎真是世界的縮影。
因此在盧佛宮周圍,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但是沒有人為盧佛宮的安全擔憂。
那時候,民怨即使沸騰,也不會變成雷鳴般的怒吼,更不會用大炮來轟倒城牆,摧毀他們主人的城堡。這一天的瑞士衛兵,是後來八月十日和七月二十七日事件'注'中瑞士衛兵的祖先,他們向巴黎群眾微笑,儘管群眾都拿著武器,群眾也向他們回報以微笑。人民血洗王宮的時候還沒有到來。
不過請大家不要以為,這幕劇既然不帶悲劇色彩,也就不那麼有趣。恰恰相反,盧佛宮所發生的事件,是我們所描繪過的場景中最有吸引力的場景之一。
國王端坐在設有國王寶座的大廳裡,周圍是他的官吏、寵臣、侍從和王室成員;他等待各個行會的成員列隊走過,然後把他們的首腦留在宮裡,讓成員們到盧佛宮的各個窗戶下,或者院子裡,指定給他們的位子上就座。
這樣,國王就能一下子一眼就看見了他的全部敵人,甚至能把他們點數出來。希科躲在國王寶座後面,不時向他提供情報,希科是從王太后的一個手勢,或者從某些地位低微的盟員表現出的激動狀態中,得到啟示的。這些地位低微的盟員由於不參與一些機密,比他們的首領更顯得焦急。突然間,蒙梭羅先生走了進來。
希科說道:“咦,快看,亨利凱。”
“你要我看什麼?”
“看你的犬獵隊隊長,他真值得一看:他的臉色相當蒼白,身上濺著相當多的泥土,還不值得一看嗎?”
國王說道:“真的,是他。”
亨利向蒙梭羅先生招招手,犬獵隊隊長走過來。
亨利問道:“你為什麼在盧佛宮,先生?我還以為你正在萬森忙著為我們找尋黃鹿的蹤跡呢?”
“今天早上七點鐘就找到鹿了,陛下;可是時間已近中午,我還得不到任何訊息,我怕聖上會遇到不幸,所以我就趕回來了。”
國王問道:“真是這樣嗎?”
伯爵回答:“聖上,如果我失職的話,這個過失只能歸罪於我對陛下過於忠心。”
亨利說道:“好的,先生,我對你的忠心十分讚賞。”
伯爵遲遲疑疑地接著說:“現在,假如陛下一定要我回到萬森去,我已經知道陛下安全無恙……”
“不,不,留下來,犬獵隊隊長。這次狩獵是我一時心血來潮所產生的念頭,現在這個念頭已經消失,不必再提了。你不必離開,就留在我身邊。我需要一些忠臣同我在一起,你剛才已經用行動表明你是我可以信賴的忠臣之一。”
蒙梭羅鞠了一躬,問道:
“陛下要我站在哪裡?”
希科低聲在國王的耳邊說:“你能把他交給我半個鐘頭嗎?”
“幹什麼?”
“為了給他一點苦頭吃。這對你有什麼損害?你強迫我來參加這樣一個枯燥無味的儀式,你應該賠償我損失,這就算是你的賠償好了。”
“好吧,我把他交給你。”
伯爵又一次發問:“我恭敬地詢問陛下,陛下要我站在什麼地方?”
“我好像已經回答過了:你愛在哪兒就站在哪兒。比方,站在我的寶座後面也可以。我的心愛的人都在這裡。”
希科把自己獨佔的地盤讓出一塊來給蒙梭羅先生,說道:“到這兒來,我們的犬獵隊隊長。幫我聞一聞這些大漢,他們是不用獵犬就可以發現的獵物。真見鬼!多濃的氣味!原來是鞋匠的隊伍走過,不,他們已經走了過去,現在是皮革商的隊伍來了。天曉得!我們的犬獵隊隊長,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