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3部分

來把子彈裝進去,不能在裝火藥前就放子彈,否則就會打不響。聽著,凱勒爾,否則就會打不響的。哈-哈!難道這不是絕好的機會,凱勒爾朋友、啊,凱勒爾,知道嗎,我現在要擁抱您,吻您,哈-哈-哈!您剛才怎麼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趕快到我那兒去喝香檳。我們一起喝個一醉方休!您知道嗎,我有十二瓶香檳酒,在列別傑夫的地窖裡?前天列別傑夫‘碰巧’賣給我,第二天我搬到他那兒去住,我就全部買下了!我要把所有的夥伴都召集來:怎麼樣,今夜您要睡覺嗎?”

“跟任何一夜一樣,公爵。”

“好吧,那就祝您睡個安穩覺!哈-哈!”

公爵穿過街道,消失在公園裡,留下了有點不知所措、耽於沉思中的凱勒爾。他還沒有見過公爵有這樣奇怪的情緒,甚至到現在他也無法想像這一點。

“也許是狂熱,因為他是個神經質的人,加上所有這一切的影響,當然他是不會膽怯的。這種人就是不怕,真的!”凱勒爾暗自思忖著,“嗯,香檳這倒是個挺有趣的訊息。有十二瓶,一打;不錯,相應於一支挺像樣的衛兵分隊。我敢打賭,一定是列別傑夫從誰那作為抵押而得到這批香檳的。嗯……不過這個公爵是挺可愛的;確實,我喜歡這樣的人:但是沒什麼好錯過時機的……既然有香檳,現在正是時候……”

說公爵一時狂熱,當然,這是說對了。

他在幽暗的公園裡徘徊了很久,最後“發現自己”老在一條林蔭道上轉悠,在他的意識裡存留著這樣的印象:他已經走過這條林蔭道了,從長椅到一棵又高又顯眼的老樹,總共百來步,他已經來回走了三四十趟了。在這至少整整1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在公園裡想了些什麼,他竟怎麼也想不起來,甚至即使是想回憶也未有所獲,不過,他還是捕捉到了一個念頭,因此而突然笑得前仰後合;雖然沒什麼好笑的,但他老是想笑。他想,關於決鬥的設想,可能不只是在凱勒爾一個人的頭腦裡產生,因此,給手槍裝彈藥的事也許並非偶然……“哦,”他恍然想起另一個想法而突然站住了,“剛才他坐在角里時,她走到露臺上來,發現我坐在那裡,驚訝萬分,而且……還那樣笑……還問要不要喝茶;可是這時這張字條已經在她手裡了,因此,她一定知道我坐在露臺上,那麼她又為什麼感到驚訝呢?哈-哈-哈。”

他從口袋裡掏出字條,吻了一下,但馬上又停下來,沉思起來。

“這多麼奇怪!這多麼奇怪!”過了片刻他甚至有點憂鬱地說。在感到強烈興奮的時候他總會變得憂鬱起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凝神環顧四周,為走到這裡來而驚訝。他很疲勞,走近條椅坐下。周圍異常寂靜。車站上音樂會已經結束。公園裡大概已經沒有別的人了;當然,至少已有11點半。夜是寧靜、溫暖、明亮的,6月初的彼得堡之夜就是這樣的,但是在綠蔭茂密的花園裡,在他所處的林蔭道上,卻幾乎已經全黑了。

假如此刻有誰對他說,他在戀愛,而且,愛得很熱烈,那麼他會驚詫地否定這種想法,甚至會感到氣忿。假如有人再補充說,阿格拉婭的字條是情書書,是約戀人幽會,那麼他會為那個人羞愧得無地自容,也許還會向提出決鬥。這一切完全是真誠的,他一次也沒有懷疑過,也不容許有絲毫模稜兩可的念頭……認為這姑娘有可能愛他,或者甚至是自己有可能愛她。愛他,可能“愛像他這麼一個人’!他認為是件咄咄怪事。他隱約覺得,如果確實有什麼名堂的話,這不過是她這方面的兒戲;但是他對這種兒戲似乎大無動於衷,認為它太平常;他自己要操心和關心的完全是別的事。對於剛才將軍激動之中脫口而出的話,即她嘲笑大家,尤其嘲笑他公爵,他是完全相信的。在這種情況下他絲毫也不感到受了屈辱;在他看來,事情就該是這樣的。對於他來說主要的是明天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