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蒙天羽之氣焰,必定會這麼做。我所料不差,此乃復仇大計的第一步,借趙慕之兵,調蒙夭羽及蒙氏雄兵離開咸陽。
蒙氏十五萬大軍抵達邊境這一日,我喬裝成宮人混進王宮。公孫玄已安排好一切,芄蘭在準備贏蛟和蒙太后膳食的灶房當值,我乃新手,幫忙打下手。
芄蘭在晚膳中做了手腳,投入無色無味的毒粉,令他們手腳乏力,全身盜汗。
果不其然,夜幕完全落下的時候,傳來贏蛟和蒙太后身子不適的訊息。與此同時,王鑑從北疆秘密調入咸陽的五千精騎,猛攻王宮宮門。內應開啟宮門,精騎長驅直入,宣王命招降,號令侍衛與宮門衛屯兵討伐逆賊,迎秦王執掌國政。
精騎兇悍勇猛,倏忽來往,如風,似箭,迅捷有如驚電。利箭穿胸,箭無虛發,鐵蹄在王宮中橫行無忌,所向披靡。侍衛和宮門衛屯兵中,忠心於秦王者,懾於精騎不可阻擋的殺氣者,紛紛投降;也有負隅頑抗者、忠於蒙氏者,遠遠不敵身經百戰的精騎,鮮血飛濺,橫屍當場。
馬踏屍身,血肉模糊。
我站在灶房門口,聽著繚繞於半空的喊殺聲、刀劍聲,望著夏季夜空下的血腥殺戮,沒有半分心軟與憐憫,有的只是復仇的快意。
很快的,贏蛟和蒙太后被擒,整個王宮為王鑑掌控。
我走向日月殿,緩緩而行。血水蜿蜒,屍首散佈,斷肢殘腳,可怖的慘況與刺鼻的血腥氣令我作嘔。我目不斜視地從屍身旁邊走過去,裙椐染血,鞋履沾血,我全然不顧,只覺得無比的酣暢快活。
前後不到兩月,壯麗巍峨的秦王宮,發生了兩次宮變,殺戮殘酷,血流滿地,然而,清水洗刷過後,便無熱血的痕跡,一切如舊。明日一早,秦王宮仍是威嚴美麗之地,只是,秦王臨朝,重掌國政,太子皓再無性命之憂,將會成為下一任秦王。
王鑑行在我身旁,恭聲道: “夫人,末將已命人重重包圍蒙府,只待夫人令下。”
我寒聲道: “請王命。”
王鑑按劍道: “諾。”
日月殿前,重兵把守,我和王鑑一到,精騎整肅。
踏入大殿,有一抹人影飛奔而來,撲入我的懷中, “母親……母親……”
我抱著皓兒,憐愛地摸著他的頭,“皓兒,可有受傷?”
“沒有,母親,我聽說你死了,我好傷心,好難過……這一月來,我很想母親……”皓兒說到傷心處,鼻音濃重, “母親,你沒有死,太好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推開他,蹲下來仔細地將他檢視一遍才放下心來, “皓兒,這一月來是不是很辛苦?有沒有人欺負你?”
“不辛苦,父王護著我呢。”皓兒摟著我的脖子,親暱地笑, “每次贏蛟和蒙王后欺負我,父王就護著我不受欺負。”
這一月來,皓兒瘦了一圈,面色不佳,必定是贏蛟和蒙王后的虐待、折磨所致。思及此,心中的恨意更烈。眸光一瞥,我看見秦王站在前方,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們。
秦王也清減了,眼窩深陷,面色蠟黃,神情萎靡,就連那身王袍也皺巴巴、髒兮兮的。
被親子軟禁虐待,本已憤恨,再者,吃不好,睡不好,擔驚受怕,驚恐無助。一生之中從未受過這樣的待遇與恥辱,他心中很不好受吧,是不是也心懷恨意?
王鑑跪地叩首, “末將令王上受苦,末將該死。”
“王將軍快快起身。”秦王扶起王鑑,拍拍他的肩膀, “你做得好,寡人會論功行賞。”
“謝王上,王上,逆賊贏蛟、蒙王后與蒙氏一族如何處置?”王鑑請命道。
“斬首示眾。”秦王口吻淡淡,唇齒間卻有殺氣洩出。
我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