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閉合的雙眼突然睜開,放出幽藍的冷光,令人不寒而慄。
蘇季他覺得自己的聲音很小,沒想到還是被它聽到了,只見銀狐前腿蹬起,後腿彎曲,已做好了進攻的態勢。狐身發出凌厲的寒氣,飄到蘇季身邊,使他不禁嚥了一口唾沫。
這時,蘇季腰間的鴻鈞鈴突然亮了起來,發出清脆的響聲!
銀狐聽見那鈴聲,一溜煙竄躲到書架後面,只露一條火舌般銀尾,侷促不安地搖曳著。
蘇季舉著鈴鐺,戲謔地一笑。銀狐探出一隻腦袋看著他,兩隻狐耳耷拉下來,全身顫慄,好像鴻鈞鈴是一個馬上要炸開的炮仗。
這一幕發生在很短的時間裡,墨殊似乎並沒有看到,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血契金蘭是魘術的第一步。這間屋外有許多肉身隕滅的青丘狐靈,閣主要設法請一隻溫順的來人間助你施術。這其間兇險莫測,當初老夫雖然僥倖成功,卻斷送了一條手臂。”
蘇季驀然想起墨殊那隻木手臂,不禁看向那隻銀狐。想必墨殊的手臂就是被他這位長尾巴的金蘭兄弟咬斷的。他雖然知道血契金蘭搞不好,要付出血的代價,但這並不能動搖他的決心,因為他不想再逃。他早已在心中暗暗發誓,上次將會是自己這輩子最後一次逃跑。下月初九的重陽宴上,他要憑實力保護身邊的人。
墨殊接著說道:“家畜眼中的世界只有黑白兩種顏色,唯有青丘狐可以多分辨出一種顏色……”
蘇季左右看了看,只見兩旁各陳列著三五排書架,上面放的不是書,而是帽子。上百種帽子大大小小,款式各異,顏色是它們唯一的共同點——清一色全是綠帽子!
他看了看這些綠帽子,又看了看廳上的牌匾,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如玉齋的“如玉”二字,不是書中自有顏如玉的“如玉”,而是守身如玉的“如玉”!
想到這兒,他不禁替墨殊感到悲哀,暗暗感慨黎如魅真是個來者不拒的女人,只有娶了這樣“不挑食”的主兒做老婆,才會有這麼多綠帽子。
墨殊道:“青丘狐最喜歡綠色,帶上這裡的帽子會多一成把握,這是老夫唯一能幫上忙的。待會兒閣主走出這間屋子,便聽不到老夫的聲音,接下來就看閣主的造化了。”
蘇季憑空施了一禮,道:“多謝墨先生好意。”
感謝歸感謝,他並沒按墨殊說的做,只對那些綠帽子嫌棄地伸了伸舌頭,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他推開如玉齋的門,外面的陽光太過明亮,以至於讓他睜不開眼睛。他轉頭一看,如玉齋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依山傍水的美景環繞著他。
空中漂浮著新鮮草木的香味,沁人心肺,讓他不禁多吸了幾口。
他走到水岸邊的時候,薄霧籠罩在碧波上。沿岸停泊大大小小的木船,卻不見有人,這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河對岸依稀可見大大小小的建築,似乎有人居住的樣子。他獨自跳上船,划槳駛向對岸。遠遠望去,對岸的石碑上刻著“醉好灣”三個字。看見沿岸遍佈著大大小小的酒樓,蘇季頓時欣喜若狂,划槳的速度瞬間翻了十倍!
然而,船靠岸後,他還是一個人也沒看到。直到現在他連半個人影也沒瞧見,狐狸更是一隻也沒有,這實在有些詭異。
他沿著岸邊的酒樓向前尋覓,耳朵隱隱捕捉到一陣細碎的吵雜聲,循著聲音加快腳步,發現聲音是從一家酒樓裡發出來,裡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說話。
那酒樓牌匾,上書“小滑樓”三個字,寫得歪歪扭扭,乍眼一看就像三隻死螞蟻,連讀過幾天書的小孩子,也要寫得比那好很多。
匾上的字雖然很醜,酒樓門臉卻很大。這小滑樓非但不小,反而是附近最大的一家酒樓,足有四層樓。
蘇季的一隻腳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