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都城的每個角落,蜷伏了一個冬天的人們走上街道,拍手相慶笑語言歡。
永珍神宮殿堂頂部的金鳳,傲然展翅瑰麗輝煌,就如同浴火重生姿顏煥發。
神都的大門口,戍衛的軍士脫去了厚實的棉服,輕裝薄袍鎧甲生輝,個個精神抖擻的巡哨查崗。往來商旅行人絡繹不絕,車馬流連。
驀然間,十餘匹:馬神駒從官道上疾馳而來。遠遠便敲著震耳欲聾的銅鑼沿沿途大喝:“邊關軍報,六百里加急!”
凍了一個冬天的人們反仍有點遲鈍,倉皇的往路邊躲閃。軍士們急忙;拉開路柵清理大門兩旁礙路的行人,如臨大敵。
論弓仁紅袍甲匹馬當先,臉上寫滿倦意可雙眼卻如神炬般炯炯。
“終於到了……”他禁輕籲一口氣,一勒馬韁斗然停住,顯然騎術精湛過人。
後面跟隨的騎士們反應極快的停下馬來,整齊劃一有條不紊。
“祝將軍。本將已抵神都。你不必護了。”論弓仁回頭對身後地祝騰道。“請你辛苦一點速去汴州。向大帥地家人報個平安。”
“是。末將馬上就去。”
“五日後。寒舍聚首。”
“告辭!”祝騰勒馬調頭。十名兵王宛如疾旋風瞬間消失在官道之上。
“果然是神兵……”論弓仁嘖嘆了一聲仰頭看向城門。新刻地‘神都’石匾龍飛鳳舞稜角分明。古老而堅厚地城牆經歷了雪水地衝洗。顯得更加磅礴威嚴大氣恢弘。
守城地士兵們個個站得筆直。不敢正視論弓仁。他們或許不認得眼前這位將軍。但僅憑一雙見多識廣地肉眼就可判斷。眼前這個身披明光戰甲與血紅戰袍地男子。絕非泛泛之輩。由這樣一個高階將領送來地軍報。也定然非比尋常。
看來,天下定是又有大事發生了!
論弓仁勒馬而動,駿馬一聲長嘯踏入了神都的石板大街,行人如水浪迴避,宮門次第大開。
此時的明堂金鑾殿中,女皇武則天正高坐龍椅,與座下眾臣商談國政機要。忽聞殿外傳來一聲突兀的鼓響,滿堂皆驚。
是誰敢敲響這明堂之鼓?!
女皇登基後,設銅軌大鼓於永珍神宮之前。銅軌可供任何人投箋入內,議論朝政針砭時弊提出建議,或是揭發當朝顯貴們的醜聞,這便是武則天‘特務政治’的代表作品;而這面大鼓,則是在有天大冤屈或是重大突發事件之時,專為驚醒皇帝所設。
今天第一次被敲響。因為皇帝有言在先,這鼓可是用來向天子鳴冤的,敲響大鼓就要想好將要付出的代價。沒有人知道‘代價’會是什麼,所以也一直沒人敢敲。
武則天雙眉微揚揮起手來:“暫緩議事,帶擊鼓之人!”
滿堂皆靜,一起屏氣凝神盯著永珍神宮地大殿門口,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不怕死敢驚聞天子,又是誰這麼有本事在朝會之時闖進宮來。
在眾人視線的凝視之下,一抹紅纓緩緩現出形來。漸漸的,一個褐色兜盔映入眾人眼前。
是個將軍!
“是他!”皆愕然。
論弓仁腰間寶刀已卸戰袍已除,著一身閃亮鎧甲大步流雲走入金鑾殿中當堂就拜:“臣論弓仁,拜見吾皇麾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則天也是略有驚愕,都還沒有賜他平身就問道:“論愛卿,你不是遠在蘭州帶兵作戰麼?為何出現在這金鑾殿中?”
“回陛下!”論弓仁中氣十足凜然喝道,“微臣奉西海道行軍大總管劉將軍之命,特此前來遞送捷報!”
“啊——捷報!”滿堂的人不由自主驚呼一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武則天眉梢一揚心中驚喜,但表情依舊淡定:“呈來。”
武則天身邊的上官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