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州城中的百姓,發生任何衝突與爭執。就算是他們不對,我們地將士也要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否則,以擾亂民生罪論處;其三,就算是百姓主動贈送勞軍的物資,有司也要記錄在案。日後按價值還給錢物或是別地民用物資。“說到這裡劉冕停頓了一下,道:”馬敬臣,昨日你代我收下了百姓贈送的許多食物補品,都統計一下,務必弄明白清楚到戶。等有了時間,本帥要親自上門答謝。“
馬敬臣一愣:“不用了吧?那怎麼查得清楚啊?昨天至少來了五六百百姓,七手八腳地放下了一堆堆的東西,我怎麼去查啊?”
“那是誰讓你自作主張濫收的?”劉冕神情嚴肅的瞪他一眼,“我令已下,你自己看著辦。”
“是……”馬敬臣也不敢多言,只得心裡暗自叫苦。這新官上任三把火,專挑自己親熟的人來燒呢!
“黑齒副帥你繼續。”
黑齒常之想了一想,道:“其他的,也沒什麼需要特別說明的了。大體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劉冕表情平靜:“這就沒了?”
黑齒常之有點茫然:“大帥還想知道什麼,請示下?”
劉冕輕哼了一聲:“我軍戰敗,天下震動。剛剛你說了半天,為何只字不提此前戰敗之事?”
黑齒常之可是老人精了,心中立馬明瞭,於是答道:“回大帥……箇中情由,十分複雜。可否讓老夫私下稟報?”
“不。我就是要讓你當眾說來。”劉冕堅持,鐵面帶霜。
黑齒常之心中瞭然,剛剛也不過是有意推搪一下,好配合劉冕。這時便將當初西征大軍屯於城、與武懿宗之間的矛盾衝突當眾說了個清楚明白。
其中,包括武懿宗不聽眾將力諫剛愎自用,不肯移營回蘭州,以及私下屠令、殺害了城及大非川青海湖一帶的牧民幾件大事。在座的人當中,除了黑齒常之、馬敬臣、論弓仁等三位中樞大將以外,其他地人對這些事情可都是不太知情的。這時聽得怒髮衝冠,恨不能一起將武懿宗生擒而來,食其肉寢其皮。
劉冕也是聽得心中怒火騰騰。武懿宗剛愎自用想獨攬大權排擠李黨眾將,乃至將帥失和最終導致失利,這在他預料之中;殺良冒功、殺虜屠民,這他可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情要是捅到皇帝那裡,估計武則天也是饒武懿宗不得。
“武懿宗,你這個蠢貨!”劉冕恨得牙癢癢,心中怒罵。在場眾人也一片罵開了,個個怒氣沖天。
“安靜!”劉冕一揚手,眾皆安靜下來。他問道,“那麼,現在武懿宗與監軍武攸寧何在?”
黑齒常之搖頭:“不知所蹤。除前主帥武懿宗與監軍武攸寧外,行軍司馬明以及他親率地心腹近衛十餘人,全部不知所蹤。據我估計,該是當時戰場大亂又當黑夜之時,一起突出重圍躲藏了起來,卻與大軍分道揚鑣失去了聯絡。”
劉冕略作尋思:“你是說,他現在應該不在蘭州城中?”
“想必應該是如此。”
劉冕雙眉略沉眯了一下眼睛:“找到他!”
黑齒常之心中驚彈了半分,也不好當眾問什麼情由,只好拱手應了諾:“是。”
新官上任三把火,劉冕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辦完。於是道:“今日之會,開到這時便。諸軍將領、刺史州官,從即日起各司其責各守本份,以安撫百姓為第一要務,各盡其責。但有重大事務,一律前來向我報告。副帥,請你寫一份詳細的戰報,將西征大軍此前的戰事,詳詳細細的說清楚;馬敬臣,你總督糧草負責內務後勤;論弓仁,你負責城防與戒嚴戍衛。蘭州刺史何在?”
一名官員站出來道:“報大帥,蘭州刺史在此前地守城戰中不幸為流矢所傷,已經為國捐軀了。卑職蘭州長史唐禮海,暫代刺史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