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臨遠城舉辦一場中秋佳節的詩詞宴會,勝出者,能得一罈桂花釀。
桂花釀並不稀奇,但是獲得桂花釀者,可以在臨遠城的任何一戶人家折桂枝,吃桂花糕。
周堯與宋巖走在街上,思索道:“這似乎頗有一些像,科舉結束之後,中舉之人,能去長京城摘花一般,花不貴重,但重要的是名譽。”
她睨了宋巖一眼,好奇問道:“當年,你摘的誰家的花來著?”
宋巖垂眸嘆了口氣,悠悠道:“您真的是……貴人多忘事……當年啊,臣摘的,不是東宮的嗎?”
“當時您還沒成為太女……臣以此花,助您來日入主東宮。”
周堯啊了一聲,頗有些心虛地抓了抓臉,話鋒一轉:“前面站著很多人啊,過去看一看。”
好像有那麼一回事,怎麼剛才沒想起來。
她抓著宋巖的手走過去,自顧自道:“莫不是什麼琴棋書畫的?”
宋巖目光瞥見握著的手,那股幽怨頓時煙消雲散,抬起頭望了一眼:“似乎是作畫的。”
兩人瞧著貼在一旁的告示,原來是一炷香之內,作一幅畫,並且題詩。
如此才有資格進入這留香閣之中,爭奪那一罈桂花釀。
一箇中年人用力敲鑼道:“有參加詩會的,請在後面落座,第一關馬上開始,一炷香為限!”
“馬上開始了啊,快入座!”
宋巖睨了一眼後面,已經落座幾十個,兩人也邁步走過去。
周堯一邊走一邊叮囑:“此次詩會,你需拿出全力啊,不可顧慮我。”
“我們的目標是,你,或者我,其中一個,得到桂花釀。”
宋巖面上帶著笑意:“您的才學,又怎會差呢?”
周堯哎了一聲,擔憂道:“別人主場,我縱然厲害,別人不喜也沒辦法不是。”
“再加上,論權謀,我自是不擔憂啊,你們文人之間,有自己的惺惺相惜……”
她輕咳一聲,與宋巖一左一右緩緩落座。
不過是書畫題詞而已,她自是不懼的,方才那一番話,自然說給宋巖聽的。
讓他全力以赴,而不是有所保留。
周堯單手支起頭,唇角微勾,這天下有才者,四人耳,三人都成為她的床榻之人。
她自己能差?
隨著鑼再一次被敲響,周邊出現家丁守衛。
有幾個家丁開始分發宣紙,那敲鑼的人,從瓷瓶之中抽了抽:“以圓月為題,不提中秋,卻寫中秋。”
他拿著紙條示意了一下,親自將香點燃,插入香灰之中:“開始作畫!”
周堯抬手研墨,一舉一動盡顯優雅。
她思索了一下,抬手蘸墨,毫不猶豫地下筆。
這題目對於她來說無疑是照抄答案。
前年,也是中秋佳節,宮中舉辦過類似的宴會。
當時方辭禮所畫的拜月圖,與顧泊舟所畫的奔月圖,並列第一。
周堯晃了晃頭,沒辦法,誰叫她的男人多才多藝呢,這畫都不需要構思畫什麼。
她想了想,便畫奔月圖好了,筆法與顧泊舟不一樣,內容也沒有復刻,只借鑑一個思路。
宣紙上,落下的筆法老辣,一筆一劃流暢,一個貌美清冷的女子躍然紙上。
周堯欣賞著已經畫好的畫,心情愉悅地思索詩句。
此次並沒有寫先人所作的詩句:對月常飲相思酒,嫦娥知吾愁……
她頓了頓,提筆蘸墨,又緩緩落筆:遙相兩對望,筆墨韻詞,心迎欲蘭舟……
毛筆被緩緩擱下,抬眸看著還剩下半炷香,低頭撣了撣衣服,起身拿著宣紙走向前。
簡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