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天色雖陰卻並未下雨,中庭還是乾的,自然可以踩下去,這中庭鋪設青磚,東南角是一株枝繁葉茂的梧桐樹,靠著四面迴廊是一圈兒及膝高的杜鵑花叢,這會正開得豔麗,雖然天陰著也招了許多蜂蝶簇擁其中,顯得十分熱鬧。
為了表示對江扶風的歉意,卓昭粹特意把自己的臥房讓了出來,如今自己卻是住了書房——以正對著中庭的明堂為界,臥房在東,書房在西,其實大小都一樣,也就是陳設不同罷了,書房裡也有讀書累了用來安置或小睡的榻,如今就是卓昭粹安置的地方。
因著如今天熱了,此刻兩邊的窗子都開著,書房這邊,大概卓昭粹不在,伺候的人也都遣走了,所以雖然開了窗,卻又放了一掛紫竹簾下來,以防人不在時風雨侵入。
臥房那邊,竹簾只掛到一半,窗後似有人影,但這會卓昭節與卓玉娘也無暇多看,因為兩名青衣使女已經從堂內走出,屈身行禮。
“八哥在麼?”這兩名使女自然就是卓家安排伺候江扶風的下人了,卓玉娘暗拉了卓昭節的袖子一把,嘴上卻問道。
左側的使女恭敬道:“回六娘,九郎方才打發人過來請八郎到三房去商議事情了。”
“這軒裡伺候的人呢?怎麼我們方才在外頭問起也無人答應一聲?”卓昭節故作不悅,雖然卓玉娘年長,但這兒是四房,這責備下人的話自是卓昭節來說的好。
那使女忙道:“七娘不知,因著今而天色晦暗,怕有雨,三房那邊有几席佈置得離窗太近,恐怕要打雨,若是關窗又怕氣悶,大夫人想到拿幾面鏤空屏風隔一隔,但這樣的大件都在庫房裡,拿取不易,如今是去幫忙搬東西了。”
“原來是這樣,那是咱們錯怪他們了。”卓昭節點了點頭,道,“你們是伺候江家郎君的罷?江家郎君如今好嗎?不可因為今日家中有事就怠慢了!”
那使女道:“婢子如何敢怠慢郎君?”又道,“婢子昨兒個聽大夫說不妨事了,只要靜養就成。”
“這可真是太好了。”卓昭節想了想,道,“既然八哥不在,咱們又進來了,總不能不探一探江郎君就走,你們進去通報一下。”
這時候在屋中隔窗已經聽了片刻的江扶風忙道:“兩位娘子但請進來,不必如此客氣的。”
本來卓昭節和卓玉娘與兩名使女說話的迴廊其實就在正堂外了,任誰都知道江扶風定然在裡面聽得清楚,但到底男女有別,若是卓家的郎君,江扶風早就讓使女直接請人進去說話了,但來的是兩位小娘子,江扶風卻不便招呼什麼了。
如今卓昭節說了要進去探傷,他才能開口。
卓玉娘聽得這話,雖然今日來的真正目的早就想過了,事到臨頭,面上又是微微一紅。
聞得江扶風開口,卓昭節忙又道了一聲:“打擾江郎君養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