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罪名都敢定。
不過,這麼說來,那皇帝被人投毒的事情恐怕是真的,看來這段日子,還是小心為是,以免被人抓住把柄,寧可不做,也千萬別做錯。還上馮道馮大人聰明,兩眼一閉,誰是誰非全不干我事。
且不說眾人心中各打著小算盤,卻說馮玉,將皇帝將此事不痛不癢地揭了過去,心中有所不滿,回頭朝李崧怒瞪了一眼,心中暗道:“好一個李崧,你我同在樞密院共事,你不幫我也就罷了,怎麼反而去幫那桑老匹夫洗脫罪名?投毒弒君之罪不成立,我等又如何能置這老賊於死地?”
想了想,馮玉道:“陛下高屋建瓴、遠見卓識,實非做臣子的所能及。此事不提,但是桑維翰力勸太后立儲,實在是大逆不道,意圖不詭,不可不嚴加處置,以儆效尤!”
桑維翰聽到不再追究投毒弒君之罪,心中同樣一輕,只要此罪不被落實,至少桑家不會被全家抄斬、株連九族。
聽了馮玉的奏報,桑維翰哈哈笑道:“不錯,老臣的確是力勸太后為國立皇太弟,可是,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老臣在帝王病危之際,籌謀後事,又有何不對?
老臣不知陛下並沒有身染重疾,那日的情形,文武百官都看在眼中,誰個不是人心惶惶?老臣曾數度欲參拜陛下,可是屢屢被內宦擋於殿外,不知內情,臣作為朝廷宰輔,在這種情況下未雨綢繆,有何不可?
老臣倒要想問一問馮玉大人,身為樞密院使,朝中宰輔,這種情況下,你明知陛下無事,卻要勾結內宦,從中阻絕訊息,意欲何為?”
“這……”馮玉一時竟被桑維翰問住,他總不能說是皇帝讓他這麼做的吧!
石重貴輕咳了數聲,道:“魯國公馮愛卿,你意下如何?”
正閉目自觀的馮道緩緩睜開眼睛,看了看馮玉,又看了看桑維翰,心知此事他躲也躲不過去,皇帝分明是發現馮玉斗不過桑維翰,要拉他出來幫忙做法。
不得已,馮道上前數步,道:“老臣彈劾桑維翰桑大人咆哮朝堂,請陛下治桑大人君前失儀之罪。”
眾人一下子靜了下來,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避重就輕,君前失儀之罪可大可小,怎麼處置都不過分,卻巧妙地避開了今日所說的重點,避免了朝堂的劇烈震動。而且此罪桑維翰還無法爭辯,桑維翰平日行事霸道,不拘禮節,今日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屢屢有失儀之舉,辯無可辯。
石重貴若有所思,問道:“那馮愛卿,你認為朕該如何處置桑大人?”
馮道扣首道:“老臣只是彈劾桑大人君前失儀,至於如何處置,當問大理寺卿!”
好傢伙,這隻老狐狸打算一點責任也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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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三
石重貴無法重處桑維翰,只得以“君前失儀”之罪免去了桑維翰宰輔之職,貶為了開封府尹。
雖然沒能徹底除掉桑維翰,不過這枚擋在皇帝身前的大石頭,總算是被搬開了,以後,桑維翰再無過問朝政之權,不過他昔日的那些心腹親信卻仍留在了朝中,一時卻無法剪除乾淨。
桑維翰被去職是一件震動朝野之事,但在生徒小民的心中,卻只是茶前飯後的談資,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扼腕嘆息。
李風雲坐在望月潭邊的醉仙樓上,豎著耳朵聽著樓上眾人的議論,看著樓外菸波景象,心中感慨叢生。
“……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不知哪裡傳來的咿咿呀呀的歌聲,隨著陣陣暖風,時有時無地送入李風雲的耳中。
沒想到權傾一時的桑維翰就這樣倒臺了,這人生啊,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