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快將她送回沁風水榭。
在那裡,他才能護她周全。
轉了腳跟走回火光處,還未走近,看見唐婉兒依然熟睡的容顏,方才生死一線的緊張像煙霧般隨風消逝無蹤,換上的,是濃得化不開的心滿意足。她仍然在他的身邊。
舒展了眉頭,一口氣毫無預警的自他丹田竄上,衝出喉間。
“唔……”鮮血隨湧上的氣一併自他嘴裡吐出。
冷焰忽覺黑幕乍落,籠罩住眼前所見,腳一軟,右膝跪倒在地,必須以手撐地才能使自己不倒。
怎麼回事?盤坐原地,冷焰運氣調息,一到丹田便失控四竄,有如脫韁野馬,無法控制。“嘔……”顯眼的鮮紅再度衝出他的嘴,脈息紊亂。
毒!這個字竄入他腦海。
回想方才一戰,怒山雙煞不會使毒,打鬥中他也沒有受傷,而那蒙面男子亦未對他出手。
可,無痛、無傷卻氣息窒礙難行,除了毒,不作它想。
莫非……愕然醒悟,望向睡得不省人事的唐婉兒。
難道連你的淚也有毒?
不知道,我不知道。
“唐堯!我饒不了你!絕不饒你!”冷焰唇齒含血,恨意如火燎原,疼憐亦如浪濤天。
他竟然讓她變成這樣!
情愛,就是這模樣嗎?
醒來的唐婉兒腦袋瓜裡想著如此甜蜜的疑問,視線始終落在身旁的冷焰臉上,小心翼翼的,彷彿一不小心自己的目光便會吵醒還在熟睡中的人。
不能吵醒他,她還想多看他一會兒。
情愛,就這模樣嗎?
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確認他在自己身邊便教她喜不自勝,好像找到生命中最重要的寶物,在意到只差沒將這件貴重的寶物藏在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啊,她這樣的念頭好貪心啊!唐婉兒著實訝異。自己對冷焰,竟然會有想將他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他的好的念頭。
真壞。她在心底暗斥自己,小臉卻藏不住只有她能如此接近他的得意。
怎麼辦?她快樂到就算此刻有人告訴她她的生命將在此刻告終,她也毫不在乎,無怨無悔。
內心那一處比寒玉房更寒、更冷的空虛角落因為他的出現而充實,因為他的情意而回暖,擁有了這些,她此生已無憾。
顫抖的指尖抬舉在半空,怕驚醒他似的,隔著些許距離,描繪著令自己眷戀痴迷的輪廓。
如果過去的十年是為了換得今朝與他的相遇,她甘願領受,她感謝那些曾加諸於她的苦痛。
能遇見他,她好開心。
雖然,她仍然不知道他將她帶出唐門是何用意。曾問過,但他迴避不說;也罷,他不想說,她便不聽、不想、不再問。
他喜歡她笑、喜歡她說話,他說雖然很吵,卻已成習慣,所以她依然笑,仍舊說話;不同的是,他更專注地看她笑、聽她說話,偶爾也會揚起令她心跳加速的微笑。
她一樣喜歡他的笑,喜歡因他的笑而起的心悸,喜歡他的懷抱,喜歡他的一切、一切更甚於自己!
如果能——
“怎麼不叫醒我?”
低沉微啞的酣然嗓音,緩緩如暖泉沁入她耳裡。
睜開眼便迎上她注視眸光的冷焰先是一驚,而後險些醉倒在她凝視的燦紅雙瞳,而不自知。
她的眼,對他總有莫名的吸引力。
“醒多久了?”
尚且失神的唐婉兒,傻傻的口吻聽不出是陳述還是抱怨。“你睡得好熟。”柔情的眼神盡現而不自知。“你睡著的模樣,很好看。”
她知道自己的手在做什麼嗎?冷焰雙目含笑,等著看她什麼時候才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