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腳,好似大沐洗一般,韋訓師兄弟自然不懼,絞乾衣衫下襬,光著腳就上路了。
寶珠卻穿著溼漉漉的襦裙,衣料全貼在身上,沒有半點兒轉圜餘地,垂頭喪氣騎在驢上,深感悔恨自己氣量淺薄,怎麼就經不住促狹鬼激惹。
楊行簡怒形於色,劈頭蓋臉地罵人:“你們倆怎麼敢叫公主溼成這樣?若是吹了冷風著涼患上風寒,旅途之中缺醫少藥,那可是要命的大事!”
韋訓恬不為意,懶洋洋地說:“只是清水而已,太陽曬一會兒就幹了。”
剛說完這話,寶珠就抱著膀子撲哧打了個噴嚏。
楊行簡心驚膽戰地望著她,彷彿已經看見楊芳歇病倒在床燈盡油枯的模樣,登時覺得寒風灌頂,手足發麻,嚇得繞著驢團團轉圈。
“公主覺得怎樣?可是渾身乏力,手腳冰冷?”
寶珠搖了搖頭,緊接著打了第二個、第三個噴嚏。
這一下楊行簡的魂魄都要嚇飛了,強行請她下驢進入牛車,蓋著錦被褪下溼衣,好好捂一會兒散去寒氣。
此時韋訓心下也隱隱覺得害怕了,竟不知人能這麼脆弱,怔怔地望著她鑽進車篷里拉上帷幔,小聲喃喃自語道:“就只是清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