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難得的,布蘭達並沒有接話,而是和阿加莎一起沉默著、什麼都不說。
“即使我不曾提及,你應該也有思考過這些問題吧?”
阿加莎抬起頭,看著眼前的雕像,看著這尊無數西洛里亞人禮拜的上主諾依:
“為什麼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親緣聯絡,靈魂卻密切聯絡,像是彼此的半身?
“為什麼我們身為凡人,卻能夠承載法則,甚至讓天使尊稱為‘主’?”
長嘆了一口氣,阿加莎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繼續抱膝看地,看上去是那麼的茫然:
“最重要的是,為什麼在我出生後,父王和母后會改變想法,誕下艾爾呢?
“你的母親、希夢娜夫人,分明是一位接觸到了高等的法師,卻在你出生後大病了一場,此後更是再也沒有恢復過來,身體虛弱得甚至不如一個普通人,你真的沒想過這些問題嗎?”
久久的沉默之後,布蘭達站了起來,向阿加莎伸出了右手:
“走吧,我想帶你親眼見證一個地方——與其胡思亂想,不如行動起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雖然沒有探知對方的想法,但阿加莎還是猜出了大概,苦笑著跳下了長椅,拍了拍修女服的裙襬,拉住了布蘭達的手。
似乎一切都變了,又像是什麼變化都沒有發生。但當貝拉敏銳地覺察到變化、推開了主廳的大門時,阿加莎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彷彿她從來都不存在於這裡。
“果然又是這樣啊……”貝拉顯然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了,她什麼也沒有多說、也沒有亂想什麼,只是默默地關上了門,等待阿加莎自己從主廳中走出來。
眨眼間,阿加莎就和布蘭達一起出現在了埃文宅邸、這個她幾乎每天都會歸來的地方。
看著布蘭達走進一樓的會客廳中,按照自己的記憶折騰那副作為裝飾的盔甲,阿加莎還是忍不住發問了一句:“你真的確定……我們可以找到那位墓碑的主人?”
二人心意相通,阿加莎自然也知道,這座宅邸的地下有一間被當作陵寢的密室。
“當然不能確定啊。”
地上的石板移開了,布蘭達先一步走進地道,“但試一試,總不會是出什麼差錯吧。”
“好吧,你說得對。”阿加莎無奈地笑了笑,跟著布蘭達快步走了下去。
密道並不算長,布蘭達輕車熟路地推開了密室的石門,然後就呆立在了門口。
“……”見對方沒有了動作,阿加莎便從她的身後探頭看去,隨後也呆立在了原地。
在布蘭達的記憶裡,這間石室中什麼都沒有,只有矗立在房間中央的一塊石質墓碑。
但在二人眼前的房間中,墓碑還是在的,但在墓碑的周圍,卻突然多出了一張石桌、四把石椅、一張石床。而在石桌旁,居然還擺放著幾個石質書架,書架上甚至堆滿了書籍!
“這是怎麼一回事?”看著密室中的這幅景象,饒是阿加莎也不由得呆住了。
“就算你這麼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啊。”布蘭達苦笑了一聲,走進了這間與她記憶中截然不同的“密室”,從地面上撿起了一團線球,放在了石桌上。
“這裡的生活氣息未免太重了一些,居然還有給貓玩的線球……”
阿加莎頗有些無奈地跟著布蘭達的腳步,端起了石桌上尚飄著熱氣的茶盞:
“茶杯和茶壺中的茶水還是熱的,似乎就在上一秒,房間裡的主人還在這裡喝茶呢。這貌似和你的記憶之間有著巨大的誤差呢,埃文宅邸的防護措施已經變得這麼差了嗎?”
“呵呵,如果這座宅邸的防護措施都能被滲透,那麼,整個塞西亞就沒有一處可以算得上是‘安全’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