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紙上的辭藻與尋常文書截然不同,因為這是兩段“讖語”。
說實話,雖然這種形式的字句很少見諸教廷高層的案頭,但在奧利維爾看來,這種文書的存在其實並不讓人感到意外——天象部透過觀察星象得出的“預言”,往往都是這些東西。
在超凡的眼中,所謂的“預言”聽上去就是一個笑話,畢竟超凡者驅使元素,已經可以做到許多凡人不能想象的偉業,這種存在的一切作為,都是極難被預測到的。
但沒有人可以質疑教廷天象部的預言,因為天象部的本職就是監測法則的異動,亦即天象部修士在就職時所宣誓的那般,“聽從上主的教誨,遵從聖子的德行,追尋天使的蹤跡。”
也正是因為其監視法則異象的特殊使命,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即便天象部在教廷內部擁有極高的話語權,但世人其實很少可以瞭解到、甚至很難能夠探聽到這個部門的存在。
天象部能夠從幕後走向臺前,是因為聖人教皇格里高利的改革,使得其職權從原本的監測法則,拓展為如今的“以星象佔示人事”,即成為直接為教廷高層制定戰略的決策機構——
話雖如此,天象部的根本職責依舊是監測異質法則,也因此,這個部門遞交給教皇的文書形式,仍一如古舊傳統那般,總是一些書寫在精製羊皮紙上的、類似於神神叨叨的“讖語”。
但這文書的格式並不是讓奧利維爾感到驚訝的,哪怕在那文書上的內容,遠比一般“預言”更為精準、也更加的具有某種可以稱為“明示”的傾向性,其實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真正奧利維爾他感到驚詫的是,那羊皮紙上的字跡讓他覺得無比眼熟,可不論他如何翻找自己心中的記憶,他都找不到任何見過這一文書的細碎記憶!
這對於奧利維爾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封聖廳的職責便是忠誠地執行教皇的意志、並將來自天象部、裁決庭、教廷軍、以及各主教區的資訊匯總、分類後,呈遞給教皇:
身為封聖主官,他是這個部門的最高決策者,所有級別的資訊都會匯總到他的手上,即便是最高階別的、關於異質法則的“預言”,也是經由他的手,再呈報給格里高利的!
但奧利維爾並沒有任何關於這份文書的記憶,他的心中只有對於另一份預言的記憶:
“有星象指引,於文明之西極,似有法則示現,疑為天使示跡。”
而這個預言的真實度,說實話,可信度極低——既沒有對於法則的具體描述;也沒有其所在位置的大致範圍,只是提到了一個沒有任何頭緒的極西地區;更是沒有任何可信的依據。
在一般情況下,這種完全不可信的預言,絕沒有任何出現在奧利維爾桌上的可能性,天象部內部就會直接否了這個預言,因為按照規則,往往那些當值的星象術士在收到這種文書時,便會直接打回,並立刻嚴令遞交文書的下級修士,核查預言內容的可靠性
但它還是被奧利維爾呈遞給了格里高利聖座,因為他與馬裡烏斯達成了一致,就是想借這次機會,將奧羅拉拉下神壇——從本質上來說,他們根本不相信這位“活聖人”的聖性:
這位大裁決官確實已經見證了三百多年的歲月變遷,而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她也將繼續走下去,甚至會親自參與格里高利、乃至下一任教皇的葬儀,可這同樣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誠然,超凡者的壽命一般不會超過兩百歲,這也算是超凡之間的共識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什麼延壽的手段,畢竟僅僅是奧利維爾所瞭解到的,便有不下於五種沒有副作用的、且彼此之間是可以相互疊加的延壽方式,至於那位活聖人,顯然只會懂得更多!
然而,縱使奧羅拉自己一直口口聲聲地宣稱,她的長壽只是因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