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男人都戴著耳機,神情嚴肅,如果閆致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便衣警察。
至於穿藍色外套的人,那人站在門邊,背對著角落裡的閆致,無論閆致怎麼看,那人的身型都無比眼熟,但——
湧泉送水站?
閆致不禁懷疑了一瞬,是不是自己回了趟歐洲連中文都不認識了,但他反覆看了看,那人的確是容柯,並穿著送水站的衣服。
電梯在十樓停下,容柯和便衣都出了電梯,接著在開闊的電梯間裡說著什麼。
眼看著電梯門就要關上,閆致實在覺得奇怪,暫且放下選品會的事,在最後一刻按下了開門鍵。
此時所有便衣都拐進了走廊中,唯有容柯留在拐角處,探了半個腦袋出去看著便衣的行動。
閆致也不知容柯為何要躲在牆後,總之也放輕了手腳,悄聲無息地走到容柯身旁,接著學他的模樣探了半個腦袋出去,問:「這是在幹什麼?」
容柯本就神經緊張,嚇了一大跳,回頭見是閆致,鬆了一口氣:「你不上班嗎?」
這段時間容柯在大廈裡送水,來來去去見了不少公司職員,就是還沒有碰到過q的人。
沒想到第一回碰上,就是碰上閆致。
「我上不上班不重要。」閆致說,「重點是你在做什麼?」
這會兒容柯也沒工夫跟閆致解釋,繼續探頭看走廊的情況:「待會兒再說。」
這一層樓有許多家小公司,少數便衣守在這些公司門口,防止群眾出來看熱鬧,而大部分便衣都聚集在了一扇門前,接下來便是下指令、破門、抓人,走廊頓時變得嘈雜無比,充斥著便衣的呵斥和群眾的驚呼。
有人揮舞著小刀突破重圍朝電梯間跑了過來,其實樓下也有警察布控,這人跑不到哪兒去,但眼看著他越來越近,容柯還是把閆致按到身後,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伸了只腳出去。
那人被容柯絆倒,飛出去好幾米遠,立馬被追上來的便衣給按住了。
吵鬧逐漸歸於平靜,樓裡的圍觀群眾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警察已經把十來個犯罪分子壓上了警車。
一個長官模樣的人和容柯握了握手:「這半個月辛苦你了。」
容柯說:「應該的。」
那人又說:「你可以考慮下來考我們的輔警。」
容柯笑了笑:「再說吧。」
等警車遠去後,容柯掏出煙盒拿了根煙出來,只是還未等他抬起手,閆致便把那根煙接了過去,一邊用牙齒咬住,一邊問:「你們這是在拍電影?」
容柯壓根沒有給煙的意思,但見閆致已經做好準備,他便還是掏出火機給他點上,接著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說:「你哪隻眼睛看到導演了?」
閆致的奇怪就未減輕過,他指了指容柯身上的衣服,問:「所以你這是在做什麼?」
容柯也沒想要隱瞞,吐出一口煙霧說:「送水。」
回想到之前在電梯上見過的一幕,閆致深深地擰起了眉頭:「你為了追人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容柯:「?」
「所以你追到了嗎?」閆致又問。
「誰?」
「那個送水工。」
「……」
容柯簡直想把閆致的腦袋敲開,看看是怎麼個腦迴路。
他不得不耐著性子解釋:「我是在打工,沒有追人。」
閆致顯然沒有被說服:「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打工?」
「體驗生活。」容柯說。
閆致安靜了下來,抽著煙打量著容柯的表情,似是在判斷這話的真實性。
片刻後,他應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問:「你沒戲拍的時候都在體驗生活?」